的人脉,就算不能改变大局势,但总要做些什么。
叶绮思却是恼怒,拦住他,“你想去救谢明谨?你疯了?!谢家他自作孽,你为何还要去救?你是要拿全家人的命去博?”
东战忽然盯着她,冷笑,“如果我记得不错,你父亲当年也是谢家麾下。”
叶绮思竟无尴尬,反说:“所以我父亲悬崖勒马,还是我劝他的,毕竟谢家的隐患多年前就已显露,落败之日可见,别说谢远,就是那谢明谨来日也要成为破败之人,哪怕她武功再好又如何,她若是肯安居江湖没准还能留一命,可她眷恋权势,又非要回来,不是她自己找死,她……”
东战忽抬手,眼看着要一巴掌扇下去,但最终停下了,只用极陌生的目光瞧自己的妻子。
他的声音很冷。
“所以,这就是你篡夺你父亲背叛谢氏,将乌灵的根基外露,又四处结交那些跟她有仇怨的王公贵的原因?”
叶绮思心里一突,却说:“我说过了,是谢家咎由自取,是她四处树敌!”
“你知道什么?!她至小艰难,若非他人先攻击,她素来不会出手。”
“呵,你是我的丈夫,却对别的女人这般心疼,她果然是个水性杨花……”
啪!东战终究甩出了一巴掌,眼眶通红,眼底布满血丝。
叶绮思难以置信,几乎抓狂,但东战却缓缓道:“自小,我嫉妒她得天造化,应有尽有,在我被其他人嘲讽后,我也记恨她高高在上,疏远了她,甚至后来还屡屡恶语相向,那时我以为跟她减少接触,那些人就不会欺负我,事实也果然如此,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可后来……泉山之后,我回了乌灵,见了一些故人,才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不再欺负我,是因为她对谢家跟东家发了很大的脾气,还动用了家法惩戒了那些同辈的子弟,后来又暗自走了关系让谢家的旧部把我带去习武参军,可她因为这件事,越发为族人兄弟姐妹忌惮,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那时候是没有朋友的,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你不在意这些,那是因为你是叶家的庶女,你要的是更大的荣耀,所以不在乎我的荣辱。”
东战说完便转身了,但叶绮思呆愣后忽然抓着椅子扶手尖锐嘶喊:“皇后怀孕了!”
东战顿足,面色风云变幻。
叶绮思却是顾自轻笑,“皇后有孕,若是生下儿子,便是板上钉钉的嫡子,原来的太子又算什么?秦家一脉底气昌盛,连通朝野诸多官员上请阁部,加上中宫有子,清流也会站她那一边,如此……谢远如今失踪,生死不知,谢家还能有活路?”
“不过,你要去就去吧,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也有孕了。”
她抚摸着肚子,看着东战转过身,面上带着得意的笑。
东战看到了她的笑,恍惚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娶错了人。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谢家翻覆,但以它那么庞大的势力,暗卫跟人马不知多少,单是谢明谨她手底下的人但凡出几个暗伏袭杀,你们这些背叛的人,又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叶绮思猛然僵住。
东战面无表情,“焦城的叶利提前送走家人,但仍旧被灭了满门,尸身被扔进乱葬岗,上面都是拷问留下的剧毒,连狗都不啃,就你们叶家这点伎俩,能藏住多少尾巴?不对,也不需要抓住多少尾巴,只要有一点点证据,就你们家如此小门小户,算得了什么,以为朝廷会保护你们?官场之上,轻易改换门庭从来都是大忌!而你们攀附的人,焉知是不是也是君上跟朝廷要铲除的对象。”
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岳丈那样敏锐谨慎的人,怎么会被女儿三言两语糊弄成这样。
便是谢家要倒,他们家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收拾脏尾巴自保,反咬东家攀对家的爪牙,自历史以来就都没什么好下场。
不管是攀秦家,还是其他的……中宫有子如何?反而朝廷阁部会加大限制外戚的权力。
这么急着攀附,当拥护当前太子的那些大臣是死的?当翎妃那一脉是死的?当谢家在朝廷的旧部是死的?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叶绮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种儿女情长小心思小算计,撞上谢家这种门楣,这种手段,跟自寻死路有何差别?
东战扶着门,忽然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他根基也在乌灵,自然知道前段时间乌灵跟周遭的巨变。
广陵谷埋藏那么深都被她找出来剿灭,乌灵那些旧臣,若有背叛的……她会不知道吗?
现在,有多少人已经在死亡黑名单上了?
他想尽力挽回,也是想阻止最坏的结果。
可是现在不行了。
谢家若亡,以谢明谨的心性,叶萧这些家族必灭。
从她那么小就能把萧禹吊起来,他就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他现在都不确定她那时是不是真的想杀了萧禹,哪怕她最后克制了。
她有底线的,超过了那条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