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的。”
说罢,顾长安撩开衣摆便往外去了。
霜澶一时愕住,也只得跟着顾寅一道向厅内人福了礼,起身跟了上去。
那顾长安步子跨得极大,霜澶初初还能勉强跟上,后来已然只得跟着小跑了。
好容易出了府门,顾长安转头朝顾寅道,“去,驾辆马车来。”
顾寅得令才刚出了两步,又被顾长安叫住,“慢着,你去我小院,将我屋里的那盒子月饼也拿出来,没得便宜了旁人。”
顾寅应下,转身又朝府内去了。
不多时,顾寅驾了马车而来,顾长安遂入了马车,霜澶紧随其后。
一路上顾长安斜靠在马车之上闭目不语,只胸口的起伏能教人知道眼下他顾长安心绪不畅。
霜澶端坐在一旁,原想宽慰一二,却迟迟未开口。
一来,这顾长安满脸写着生人勿进;二来,顾府的事体她也委实不清楚,没得贸然说话反倒显得造次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地方。
待下了车,入了院子,霜澶原以为顾长安会径直去屋内,不想转头便向那院内的凉亭处去了。
待坐定,又唤顾寅去拿两壶酒来,随即坐定。
“今日教你见笑了。”
霜澶一愣,左右一瞧眼下除了顾长安已然没有旁人,这是在与她说话么,只这话当真是折煞她了。
霜澶默了半晌,遂开口道。
“公子额上可痛?不若奴婢去拿些药酒来罢。”
顾长安似是这会儿才想起原额上还教人砸了一记的,遂抬手摸去,原就男子,这点磕碰都算不得什么,只道不用了,明日便能好的。
顾长安说罢,原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才刚启了唇,便又蓦然闭了口。
少时,顾寅便来了,只不单拿了两壶酒,还将先头从顾府带出来的月饼也装了盘一道拿来了。
顾长安随即叫顾寅与霜澶一道坐下,霜澶先起还深谙着礼数推拒,瞧着顾寅已然顺势坐下了,她再推诿反倒矫情,索性心一横,也坐了下来。
霜澶为顾长安与顾寅二人倒了酒水。
顾长安却又拎起那酒壶要给霜澶倒上一杯,霜澶一惊,她哪里是会喝酒的人,当下便要抢了那酒盏。
顾长安一把抓住霜澶的手腕,霜澶在张府那回便知道这顾长安的力气极大,当真是半点挣脱不开,眼瞧着手腕被他这样摁着,他的食指无意识得置于霜澶的掌心,竟这样灼人,倒教霜澶面上好一阵泛红的。
见他顾长安固定了酒盏,替自己倒完了酒,才将手松开。
“只一杯。”顾长安浅笑着朝霜澶喃喃道。
霜澶垂着头,又瞧见顾长安拿了他眼前那一杯,兀自伸过来与霜澶的酒盏碰了杯,朝霜澶颔首示意,而后便一饮而尽。
顾寅瞧罢,也朝顾长安敬了一杯。
霜澶见着这两人都这般爽快,心道罢了,不过是一盏酒,凡事总有头一回的。
随即端起那酒盏,皱着眉头视死如归一般,仰面饮下。
那酒水乍一入喉,还未品咂出什么味道便已然进了胃里头,继而胸口便冒出一股烧热之感,随即那舌尖才缓缓冒了辛辣出来。
霜澶心道,原这就是酒水,也算不得多难入口么,只不想不过一句话的功夫,那口中的辛辣之感便愈发重,少时,霜澶已然轻启了唇瓣,唿着气,怯怯道。
“好辣。”说罢,又兀自舔了唇,下意识得伸手又要去拿眼前的酒壶给自己再满上。
霜澶的手指堪堪碰到那酒壶的手把之时,顾长安的手掌覆了上来,越过霜澶的手指将那酒壶摁住。
随即朝霜澶摇了摇头,抬了眉眼,“说好了,只一杯的,这酒后劲足,再喝你便要醉的。”
霜澶这一杯酒下肚,不知是上头了还是来了酒劲,竟敛了眉头,朝顾长安回怼,说起胡话来。
“公子好生奇怪,请人喝酒只许喝一杯,竟是这般小器之人么。”
顾长安一愣,手上下意识松了劲道,让那霜澶逮了机会将酒壶拿走,而后又倒了几杯。
霜澶未松酒壶,只接连几杯下肚,面色愈发红润起来。
顾长安便也不拦她,推了一块月饼与她,“今日这月饼原是给你留的,却不想眼下竟还是教我占了便宜。”
若先头与顾长安抢酒壶那会子霜澶还醉得不那么分明,那现下已然醉意朦胧,只见霜澶随意挥了手道,“无妨,公子记下奴婢的恩德便好。”
顾长安听罢,知晓她已然是醉了的,遂扯了唇角,微微摇了头,不置可否,轻声道。
“是,我记下了。”
那霜澶咬了一口月饼,愈发口无遮拦,“从前我在府中吃的月饼不过尔尔,今日这月饼才叫月饼的。”
霜澶说罢,倏地起了身,摇摇晃晃得下了亭子,站在院内,仰面瞧着那明皎月。
随即转过头朝亭内的顾长安咧了唇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