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咱不能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姜铎边拽着德彪重新站起来,边把背包扔到尔扎都惹脚边,先笑着说:“这包我背了一路,眼下实在扛不动了,老虎牙,多谢。”
见尔扎都惹犹疑片刻才弯腰捡包,再接着说:
“我不光是为了小涛,也为了我爸,为了三两叔和文清阿姨,为了源州到边境这些年抓不到真凶闭不了眼的枉死者和吞毒人。整整八年,咱们必须得让卢隐舟知道什么是罪有应得,他一双手沾满血污不是他想藏就能藏得住的,咱们源州公安也不是睁眼瞎,会让他一直逍遥法外。”
气息虚弱,却字字铿锵,姜铎站直脊梁时脑门顶已经快碰到满是腌脏的石板壁了,他确实状态非常差,但他知道无论什么境地下脊梁都不能弯,姜明远的儿子,林逆涛的爱人,他不会弯下脊梁,他从来就不是孬货。
想到这,重新咬紧牙攥了攥与德彪铐在一起的右手,再转身抬左手沉沉压紧德彪的肩膀,姿势别扭的掰过他的脑袋郑重的看着他:
“老子还没结婚呢,不着急去死,那老头答应把你活着带出去,我同样也能做到。待会儿到了矿洞口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会儿那个儿挺高挺壮实的老缅肯定在矿洞出口堵咱们,反正留在矿坑里你必死无疑,还不如胆子大一点,咱们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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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267公里外,源州,周箐县东郊看守所。
监舍一楼走廊最靠里的提讯室内,县公安局缉毒队大队长闻勇,又往紫砂保温杯里扔进一大把茶叶,倒上滚水,懒得洗茶懒得漂开浮沫直接泡开吹一吹便小心翼翼的嘬上一口,再端着茶杯走回高出一个台阶的记录台前,边喝提神茶边瞟桌面上堆放的乱七八糟的《嫌疑人诉讼权利义务告知书》、《音视频记录登记表》、《讯问笔录》等。
浓茶酽出一嘴苦,脑袋里清醒了一些,闻勇先把茶杯磕到桌面上,再拿起下一叠印有两行共计10个人的人像正面照辨认记录表,走到提讯室正中央,盯着面前脑袋鸡啄米一样往前一点再一点的熊忠,脸色黑沉。
同样时间紧迫,大家都没睡,熊忠不把辨认笔录做完,谁也不用睡。
从昨天夜里2点进驻县看守所准备缅甸果敢籍嫌疑人熊忠的入所监管交接事宜开始,彻夜没阖眼。
强撑着两个浓黑的眼圈直愣愣的站在讯问椅旁边,看着熊忠的光头头顶反射出监室天花板锃光瓦亮的吸顶灯,光线映照下,一条蜈蚣样的长疤越发狰狞,闻勇大队长皱了皱眉头,突然抬手照着那条疤就拍虫子一样狠拍了一巴掌。
“照相!”
被吓唬得往前一扑再猛一抬头,熊忠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想抬手去揉脑袋,结果刚往上一提手腕就被卡的动弹不得。
反应过来自己正被拘束着,又条件反射的去看桌面上铺开的辨认照片,眯缝起眼睛来回找了一会儿,才抬了抬被固定在桌面上的手,指着当中的正面人像,等站在一边的民警拍完照固定完证据,才指向下一个面熟的。
不打不骂不留伤就能折腾死人的方法有很多,熊老板自己在老街开赌档收水钱,向赌客、瘾君子和做皮rou生意的姑娘们抽水讨毒资讨赌单欠账的时候,就搞过不少花样。其中不让人睡觉就是挺有效的一种,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亲自体验上一回儿。
连续3天将近70个多个小时不准阖眼,不断的看照片辨认人证、辨认物证、辨认地点,中途被控制羁押时也照样不准睡,专门有看管人员啥也不用干就负责一天三班倒给自己当闹钟,一到监区又开始看照片做辨认记录再抬头被人拍照,他已经浑身难受恶心到舌头,却连吐都吐不出来。
原本心存侥幸盘算着柴刀那小杂碎没准是在吓唬自己,自己好歹在老街也算有些脸面,拿着缅籍果敢地区身份证,怎么能是这边说处置就处置得了的。结果牢里蹲了一段时间,越蹲心越凉,最后只能老实妥协。
因为老街那边陆续有消息传过来,赵奇和刘应生已经被司令秘密处置了。
这俩大傻逼挣钱挣糊了脑子,居然把手伸到了老街机械厂里去。
想到这,双眼微微眯缝心内怨愤;眼下是个什么情况,掸邦第二特区军政府和军区司令之于整个缅政府又是个什么状况?是个人都知道对峙的各方都是已经快撕破脸到了剑拨弩张的地步。这种时候,机械厂里的枪=支=弹=药就是司令敢和缅政府犯浑,敢在克钦山兵和佤山民地武势力之间抢人、抢地、抢货、抢渠道的底气,结果这俩胆大包天的家贼居然还敢从机械厂里偷货高价走私=军=火=,不是找死是什么?
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熊忠喟声长叹,头顶窗缝吹进来的雨丝钻进衣领,愈发让他从脖颈凉到了脚底心。
源州比起老街更靠近温带,同一季节里平均气温却低了10多度,一雨成冬。看守所的号服硬得跟瓦片似的根本不保暖,平常连个小感冒都不会得的自己,坐牢以来却连接冻病了好几次,眼下又困又冷,还揉不了眼睛,浑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