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哼笑一声:“他这辈子就做了这么件好事儿吧!”
肆意挂了电话对着时间轴没了想法,脑袋钝得像木头看什么都失焦。这是让他陌生的无措感,好像周围的人突然涌来争先恐后地问他为什么,很吵,却逼不出答案。他只得机械地扣下电脑屏幕趴了下来,再平常不过的姿势,桌棱却硌得胸口发疼,不断扭动着身子也无济于事。
在胳膊筑起的围墙内闷了许久,肆意决定再次去找那个叫朝帆的医生。
浑身上下没有一寸是对的,肆意站起来,步子飘着一般毫无实感,书包装好笔记本甩上肩膀,又平添一份重量,思维无法跟身体和平相处,肆意别扭地跑回家要卸掉厚重的壳,身子没入楼道的刹那,心脏毫无预兆的缩了一下。
强烈的预感袭来,像干涸的土壤瞥见乌黑的积雨云,他迫不及待地蹿上楼梯,门口乖乖蹲着的人无缝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心里一阵雷鸣,原来是真的如此渴望,被证实的时候却羞愤交加,肆意憋着一口气,在葵然抬头笑着跟他说“祝我提前康复”的时候,无法抑制的想要一屁股坐下,无理取闹的蹬腿耍赖,骂他,让他滚,让他放过自己。
一阵沉默,葵然缓缓站起来后不由自主后退两步,靠在门板上笑着说:“还没彻底好,跑不太快也跳不高。”
“你是狗吗?”
肆意攥紧的拳头要捏碎骨头:“扔到哪儿闻着味儿都能找回来,你他妈是狗吗?!”
葵然伸手盖住肆意脖子凸起的青筋,说:“汪汪。”
每一次作好跟他说不通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刷新下限,肆意绷着脊背僵立几秒,猛地捅开门锁冲进去摔上,葵然不拦不抢,也没有挪动步子。
书包扔在地上打开笔记本,肆意决定先不找朝帆,他给自己倒一杯水一饮而尽,点了支烟很快燃尽,屏幕里冗长的片子被切成无数碎片,旧机器渲染时挣扎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或黑屏。
嗡嗡嗡——散热片冲主板发起急救,门外咕咕一串杂音滚进来,夹在里面突兀又滑稽。
肆意“噌”地起身点了灶煮了面,晃晃冰箱里的鸡蛋也没晃出个所以然,便连壳丢进去,然后他拉开门,看见葵然坐在地上写作业。
“哎哎——”
身后的力道来的突然,葵然手忙脚乱地把习题揽进怀里,刚被拖进屋就失手散了一地,他没顾得捡,就着扑鼻而来的劣质油腥味,偷笑着问:“我可以吃吗?”
“吃死你。”
肆意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葵然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蹦过去,熊一样箍住他的腰不撒手,念经似的喊:“肆意肆意肆意——”
“干他妈什么!”
肆意恼怒的扭头被葵然捧住脸吻上嘴唇,脑袋“轰”地炸开一把将他推走:“滚!再瞎搞杀了你!”
“给。”
葵然顺手捞起一旁的菜刀塞进肆意手里,握好,在肆意一脸空白的当口左手拉着他把刀架上白皙的颈,右手重新抚上他的脸颊,在双唇触碰之前对他说:“再推开,替你杀了我。”
12
(一)
肆意对上一次昏沉中的深吻已经没有印象,但这一刻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他被人顶在灶台跟前捧着脸舔食嘴唇,很轻很软,跟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逼的,因为葵然那么认真地亲吻,说不准轻易就能把刀夺下来,但他没有,他只是从头到尾都睁着眼被葵然唇舌带着跑,像个笨蛋,什么都不会,却硬得老老实实,甚至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葵然像是得到了首肯一般身子又贴近了些,汤锅不合时宜地噗出来,他才不得已离开了。
没够,但肆意不想说。
是葵然逼的,嗯,是,葵然把刀架在脖子上,逼的。
葵然像没事儿人一样关了火把刀放好,一边捞面一边说:“我本来把跟你学抽烟划进成年清单里,现在决定换成劝你戒烟。”
肆意佯装恼怒盯着葵然,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
“以后想抽我就给你颗糖吧···”葵然转身啄了他的嘴角:“这样亲起来是甜的。”
(二)
葵然只用了一个大碗盛了所有的面,然后给了肆意一双筷子,说:“你跟我演一下恶心电视剧里的恶心情侣吧,我们一起吃。”
肆意接了筷子却没动,不可思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说什么啊?”他愣了愣被气笑了,想骂个“Cao你妈”又觉得在骂自己,只得口不择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啊?我给你鼓鼓掌呗?”
葵然淡定的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斯斯文文的吃掉,微微皱眉。
“不好吃,下次别吃这个了,我给你带另一个牌子。”
肆意“啪”地把筷子摔了:“我他妈跟你说话呢?!”
葵然眨了眨眼,莫名道:“?我没觉得自己牛逼,你也不用给我鼓掌,只要诚实面对自己的身体就可以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