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翌日午后,柳神医如期前来,为花时针灸。
甫一进入瑾瑜院,他便听到室内传来怯生生的猫叫,侍女们娇俏的笑声清晰可闻。
那只叫作捧雪的白猫儿成了众人的新宠,即使知道新来的小猫儿不宜打扰,几个女孩儿总忍不住找借口去瞧它。楚东琅找人做了个Jing致舒适的窝给它,只是不知怎的,每次把它放进去没一会儿,小猫儿便会偷偷地跑出来,藏到床底下。
“随它去吧。它喜欢在哪儿都行。”花时道。他叫厨房煮了鱼rou来,慢慢把刺剔去,放到盘里喂它。小猫还怕生,他便把食盘放到床边,假装不去注意。
没多久,小东西探头探脑地从床底钻出来,粉红rou垫落在地上一点声息也无,脚步却明显是朝着鱼rou去了。
花时看着它将一小盘鱼rou吃完,蹲下身去抱它,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一盘鱼rou的缘故,白猫明显对他亲近了许多,不像一般昨日假装温驯地在他怀里待一会儿便觑着空儿逃开了,青年欢喜地抱了他大半天,用膳都舍不得放下。
柳神医放下药箱,厅中几人都准备退出去,立冬伸手要把捧雪抱走,花时不舍地道:“让它待在屋里吧?”看向柳神医:“一只猫而已,应当不妨事。”
柳神医不为所动:“让立冬姑娘抱它吧。”
花时无法,依依不舍地把小猫儿交给了立冬。
“开始吧。”柳神医微微颔首,示意青年解衣。
针灸自然是要脱衣的,花时平日对此并无什么扭捏,今日却迟疑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红了。
柳神医取出银针,发觉青年还衣衫整齐地坐在床边,不禁蹙眉:“公子?我要施针了,为何还不解衣。”
花时脸更红了,避开他的视线,咬着牙脱掉了衣物,露出赤裸的上身来。
只看了一眼,柳神医便怔住了,瞬间明了方才青年因何犹豫。
青年的上身布满大片大片暧昧的痕迹,胸前ru首甚至还肿着,嫣红莹润如樱果,娇艳欲滴;腰腹处鲜明的指印直延伸到被衣物遮住的地方……柳神医忽觉有些口干舌燥,触电似的移开了目光。
他自然知道秦王昨日回了府,带了一只毛色稀有的猫儿回来,傍晚时还派了人告知他有两种难寻的药材已有线索,另询问了一番花时近日的境况。他也知道两人多日不见,恩爱缠绵一番亦是应有之事,这不算什么,他还曾提议楚东琅不必特意禁欲。只是他活了二十余年,在人体上练手的次数不知凡几,这般活色生香的场景却是未曾见过,骤然看到不免有些失态。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咳……你……”深吸了口气,平静道:“快些吧。”
青年依言而行,背对着他趴在床上。往日光洁如玉的脊背亦是红痕交错,如同白布上晕开了层层艳冶的牡丹,柳神医俯身,目不斜视地将银针捻进各个xue位。
烈阳当空,深藏在高柳绿树中的夏蝉仿佛也疲倦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叫着,鸣声犹如催眠乐曲,惹人欲睡,针灸是个耗时的细活儿,柳神医全部注意力集中于青年背部,树影渐渐拖长,闪烁着微光的长针慢慢布满青年后背,只剩下最后几个xue位了,柳神医不禁微微松口气,稍一分神,目光便不小心落到青年腰侧,那儿有几道及其清晰的指痕,像是被长期用力掐握留下的印记,给青年白瓷一般细腻的肌肤平添了几分艳冶,他甚至能想象那是怎样的姿势——心漏跳了一拍,他抿唇,移开视线,继续最后的收尾工作。
待柳神医完成这长达半个时辰的疗治,花时早已趴在床上睡着了。
柳神医轻手轻脚地将工具收好,准备离开时,余光撇到青年熟睡的侧脸,又回转身,轻轻扯了推在床角的薄被给他盖上。
不想青年看似深陷梦乡,却对周遭气息及其敏感,被子刚挨到身上,便突兀地睁开了双眼,充满戒备的眸子与柳神医的对上,哪有一分睡眼惺忪的样子,柳神医冷静地点点头,道:“抱歉,吵醒你了。”
青年静了片刻,突然道:“柳神医,你头发怎么白了?”
柳神医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鬓角,那儿不知何时增添了几缕突兀的雪色,与他满头浓密青丝格格不入。
花时仔细地打量他片刻,眉心微蹙:“柳神医近来休息得不好么?”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庞:”脸色都发青了呢。”
“无事。今日有点苦夏。”柳神医道。青年恍然,颔首道:“我送送你。”
他坐起身来,拿过衣物穿上。
柳神医没拒绝,他弯腰去提药箱,站起身时却突觉眼前发黑,整个人如醉酒一般往一旁倒去,花时连忙去扶他:“怎么了?可是头晕?”
因着这动作,两人离得极近,一股清冽如冰雪的香气幽幽闯进鼻端,柳神医定了定神,挨过那股突然的无力,撑着床沿站起来:“近来劳累了些,歇歇便可。”
他推开青年,拿过药箱就走,背影看着有些仓促了,花时急道:“慢些,我叫人扶着你。”
柳神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