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祯宣布治疗结束的那一天,晏清表面上波澜不惊,矜持地在屋里走了几步,确定腿脚各处没有异样以后,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等胸腔里涌上的激动稍稍压下去一些才打开门,结果看见了坐在门外台阶上悄悄抹眼泪的捡棠。
还有满脸无奈站在一旁的顾祯。
见晏清出来,捡棠胡乱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站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
晏清想起从前被人苛待的时候,捡棠在夜里摸黑溜进厨房偷馒头,被抓到了也不知道躲,只知道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站在那,等满脸横rou的管事嬷嬷骂够了,再小步跑回院子里,把怀里藏着的没被抢走的馒头递给自己。
“你哭什么,我都把你卖给别人了。”晏清嘴硬着,看见捡棠立刻就委屈地把手背在了身后。
“少爷腿好了,我高兴。”捡棠小声辩解着,为他自己,也为晏清,“少爷没有把我卖了,我自己跟顾祯走的。”
晏清隐隐约约觉得他这话说得古怪,又不好当着顾祯的面问他,只面无表情地摸了摸捡棠的脑袋,见顾祯一副恨不得上来拍掉手的样子,更加肆无忌惮地给了捡棠一个拥抱。
“那个王八蛋对你好不好?”
捡棠很少见晏清有这样温情的举动,他比晏清高一点,被别扭地抱在怀里也不敢乱动,小心地给了他家少爷一个小小的回抱,手指一碰到晏清的背就立刻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又犹豫着点了点头。
“有什么难为情的,从前我腿废的时候,不都是你抱着我去沐浴的?”晏清眼尖地看见顾祯额角的青筋,更加得意地拿话刺他。
捡棠红着耳朵点点头,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就被忍无可忍的顾祯拉回了自己身边。
“再不回去,你养的那只蠢猫就要拆家了,今早我还在一株人参上看见了它的牙印。”
捡棠被顾祯拉着往回走,他有些跟不上顾祯的脚步,小跑着一路替自己的小宠物辩解,“哪有呀,小白很乖的,它从来不乱咬东西....顾祯你慢点,我还有话没跟少爷说完呢。”
于是顾祯走得更快了,飞一样大步出了晏清的院子。
晏清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会两人的背影,左看右看,还是觉得顾祯这家伙心机颇深,伙同贺家两个王八蛋骗走了他家的乖崽。
啧,一个两个三个王八蛋。晏清晃着脑袋蹦上台阶,意识到自己做了这样愚蠢的动作以后下意识地虎着脸环顾四周,想起院子里的人都被自己打发到外面去了,才放下心,又往上蹦了一阶。
他在台阶上蹦蹦跳跳了一会,又喵上了院子里的一块地,他这两日看腻了海棠,让花匠换六月雪来,花匠早晨铲了海棠,还来不及种新的上去,留下光秃秃的一片土。
他走到花圃旁,抬起脚迈进去,轻轻一踩,就踩出了一个浅浅的脚印。他看着有趣,又重踩了一脚,印出了完整的鞋底纹案。
下次让做鞋的在鞋底刻一个“贺”字,他转念一想,贺是国姓,估摸着鞋匠也没这个胆子,不如左脚刻“徵”右脚刻“珝”,走一步踩一脚,就当是解气了。
他很少有这样自在地计划未来琐事的时候,从前坐在轮椅上,走过的路只留下两行平行的车辙印记,每一步都跟飘似的不敢着力,战战兢兢这么些年,如今终于能踏实地站在实处了。
晏清正准备抬脚出来,就被人一把抱住,男人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
“小后娘干坏事,被我抓到了。”
晏清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贺徵,也只有他敢一声声“后娘后娘”地叫着,也不怕别人知晓了这段乱lun背德的情事。
“贺珝前脚刚走,你就回来了。你们两兄弟还真是Yin魂不散。”晏清一把抓住贺徵往衣领里探的手,警告地用手肘推了推身后人的胸膛,示意他离自己远点。
“小后娘这话讲得可真叫人伤心,怎么能叫Yin魂不散呢?”贺徵嬉笑着把人圈在怀里,利落地解掉了晏清的腰带。“分明是你的铃铛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响个不停,你主动招的我。”
贺珝前两日在他的脚踝上系了一根红绳,说是劳什子寺庙求来的,威胁着晏清敢拿掉就给他的Yinjing套个环,贺徵看见后也来凑趣,在红绳上挂了一只小铃铛,平时被遮在裤子下,走起路来隐隐约约的叮当乱响,叫人忍不住往晏清脚踝瞧。
可惜有了贺徵和贺珝的警告在前,下人们再好奇也不敢久盯,于是贺徵愈发大胆。
“....大白天的你又发什么情!”贺徵干脆利落地用腰带绑住了晏清意欲反抗的手腕,把人按在怀里亲。
唇舌交缠间贺徵也不闲着,一手把住晏清的腰,一手脱掉了晏清的外袍,一路往里探,揪住ru尖不放手,又掐又拧,专朝着晏清受不住的地方摸,没几下就把晏清摸软了身子。
“啧啧”的口水声不断响起,等到晏清觉得身上一凉时,已经大事不妙了。
贺徵从怀里掏出小药瓶,拿出一颗药丸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