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摘下一朵玫瑰花当道具,递给身旁的女助理。草原上的这些野玫瑰野芍药长得都比花店里瘦小,但很红艳,勉强能用。
等一会再去吧。
萨日朗和图尔嘎在争执,她能听见。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回去?”萨日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摇头,“我的人格永远都是独立的,谁都不能让我当他的附属品!”
图尔嘎想不通自己哪句话惹到了一向温柔得体的未婚妻:“事情都是可以沟通的,你先冷静下来。”
“哦?”萨日朗露出几分讥笑,“我很冷静,这些都不是气话。你家权大势大,我就是市侩的小商人家庭,高攀不起。”
“你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吗?”图尔嘎走到她的亲密距离范围之内。
萨日朗一时语塞——是了,图尔嘎就是这样,你根本分不清他是在嘲讽你还是其他的什么。怪不得她多想,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当年图尔嘎多爱憎分明啊,小小年纪就偏激刻薄得很,让他饶恕谁不如让他去死。
“你被强奸了?”
“你他妈真会说话啊。”
“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劳你记挂。”
“那你为什么突然……”图尔嘎微微歪头,焦糖般的眼流露出纠结。
“你小说看多了吧!现实生活中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我讨厌你不痛不痒的样子,讨厌你暮气沉沉,讨厌你高高在上,讨厌你像个傀儡任父母摆布……”
“我们小时候都听老师讲过狼来了的故事,人的信任是相互的,有限的,说谎没有好下场,”男人无动于衷地倾听了一会,打断了未婚妻的话,认真地说,“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克服的。”
“你真的尊重过我吗?你真的好好听过我说话吗?!”萨日朗扶额,撂下这样一句话,断然转身离开了。
这句话打破了多年礼仪性质的心照不宣。
当人人都说萨日朗爱自己时,他就不得不信了,不然还想让他怎么样呢?图尔嘎是多么敏感的人啊,他当然知道萨日朗的感情并没有到可以支撑二人结婚的程度,但还能叫他怎么办呢?
挂在嘴边的,说给他听的爱,就够了。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一对儿女,就是他对于未来奢求的全部了。
可如今女主角刚领完工资,却连戏都不愿演了。
你以为你是独立的,可刚二十五岁的你怎么当上盟长秘书的,你哥哥怎么进的保卫部,你真的不清楚吗?
做了婊子还要擅自立牌坊,真是崇高,不默哀三分钟都表达不出自己的敬意,图尔嘎差点嘲讽出声。
但他终究忍住了,纵然他不擅长修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要去追萨日朗,只要她家不正式提出解除婚约,他就不能消极应付,以免落下话柄。
“秘书小姐怎么走了?”上官玲一下捞住图尔嘎的手腕,用文件挡着太阳,“你别走啊,不然一会怎么联系?”
“放开,我不是官员。”图尔嘎看着萨日朗消失的背影,顿时气血上涌,有些恼怒地转头,脸颊染上嫣红。
看到未婚夫正脸的一瞬间,饶是阅人无数的上官玲也忍不住在镜片后兴奋地眯起眼睛——真优越啊他。
以她初中肄业学历自然说不出“秀骨清相,文羸示病”之类的词,但她喜欢图尔嘎这类股票型的人,高风险也高收益,事实上,她的相机里有很多这样的男人。
“这么不友好?”上官玲像只逮到兔子的狐狸,颇有兴趣地看着图尔嘎想把手甩开的细小挣扎。
只见他咬着嘴唇,大臂发力一下把已经被捏红的手腕抽出来,上官玲轻敌了,顿时失去平衡。
快要跌倒的她鬼使神差地借力用腿向图尔嘎的下盘扫去,刚稳住身形,却发现侧身躲过的图尔嘎可能也是出于动作的惯性来了一个旋式高扫。
男子修长的腿从耳畔带风而过,被打到应该很痛吧。
上官玲十六岁之前还是个混混,每天以械斗为乐,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大小姐,但也算是勿忘初心,宝刀未老。图尔嘎最后因为被上官玲用马鞭抽到了大腿,摔在草地上,他倒下时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不要脸”。
“他还挺能打的。”上官玲用马鞭的柄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自己肩膀,有些得意忘形了,完全忘了来找图尔嘎的目的是什么。
听闻两人打起来匆忙赶来的副盟长心死莫大于哀,警械地致歉:“会几招军体拳罢了,他条件反射,万分抱歉,请您不要介意。”
怪不得招数招数中规中矩的,真正打架都是谁流氓谁赢。
“秘书不在,让他陪我转转,应该可以吧?”上官玲走近耳尖红到滴血的男人,他的白衬衫脏了,倒在地上,好不狼狈。
谁知他突然又狠狠踢了上官玲的小腿一脚。
“真好,呵,真好。”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的上官玲抓住男人被黑袜子妥帖包裹的纤细脚腕,把他往自己身边使劲一拉。
眼看着斗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