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配飨孔子的地位。」
李瑟忽听师叔讲起了朝廷里的故事,不知他有什幺用意,但料来必有深意,
便用心体会。
道衍又道:「朱熹说过,孔子的儒学未尝一日得行于天下,这的确是事实。
儒学确实在不断地变着,经董仲舒、『二程』、朱熹等人之手,两千年来,已经
面目全非了。如今读书人都把儒家捧为正统,可是这正统哪里去了?」
「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这话怎幺没人听进心里去?都认为孔子
是圣人,凡事都要听他的,这就违背了儒家之道。「
「墨子云:假如都效法自己的父母,怎幺样?天下当父母亲的很多,但仁义
的很少,如果都效法自己的父母,那就是效法不仁不义了。那都效法自己的老师,
怎幺样?天下当老师的很多,但仁义的很少,如果都效法自己的老师,那就是效
法不仁不义,不可以做为准则啊!那都效法自己的国君怎幺样?天下做国君的很
多,但仁义的很少,如果都效法自己的国君,就是效法不仁不义。效法不仁不义,
不可以作为准则。所以,父母、老师、国君三者,都不可以效法,唯有天道,才
是可以效法的。天之行广而无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故可法之。」
李瑟突然听了这一番言论,感觉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浑身一震,一下呆住
了,脑中纷纶无比,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处。
道衍又道:「『诗经』云:」匪今斯今,振古如兹。『(不是今天才如此,
自古以来就如此啊!)这话说得好,自古以来,所有的话都是哄骗人的啊!千年
不变的效法之句数不胜数,举其荦荦大端者,如』以吏为师『、』法先王『、』
见贤思齐『、』臣事君以忠『、』天不变,道亦不变『……在我看来,都是哄人
的,全都是狗屁。老师的话,书上的话,其实到了你的身上,都是狗屁啊!「
李瑟喃喃道:「全都是……全都是狗屁!?」
道衍道:「不错。」
李瑟浑身已是汗透,一瞬间,身上不知哪里冒了许多的汗水。
只听道衍又道:「宇宙内,事要力担当,又要善摆脱。不担当,则无经世之
事业;不摆脱,则无出世之襟期。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摆脱了,却没有担当,说
到底,你只不过是逃避罢了。你哪里是什幺见识高远,行事高深?了心自了事,
逃名不逃世,方是心之根本。出世之道,即在涉世中,不必绝人以逃世;了心之
功,即在尽心内,不必绝欲以灰心。你以前的那些狗屁见识,都是下乘,都是胡
闹罢了。心若不了,妄谈其他,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李瑟脑里似乎炸了一样,什幺也想不起来,眼神呆滞,只是颤声道:「那我
该如何?我该如何……」
道衍大喝道:「混俗和光,在世入世,融入众生,放下自卑,弃其消极,勇
于进取,这才是炼心。古人曰:」未修玄,先做人,人做完,仙不远。『做常人
所做之事,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行常人不能为之为,待机而后动。心怀道志,身
处红尘,名曰尘世炼心,身随流水去,心如白云闲,其在世洗心,非消极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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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勘破世事,灵通运用,不迷幻境而已。其区别在于,俗人追求钱财名利,是
为享受,然耗精费神催人速死;我得到钱财名利,是为助道行善积德,保命长生,
故俗人有短暂快乐,却有无尽烦恼,而我有短暂烦恼,却可永世逍遥。「
道衍说完,仰天大笑,也不等李瑟回味,忽地又道:「傻小子,凡事你若只
用肉眼去看,什幺事能明白?你出山之时,遇到了闻名江湖的淫贼花蝴蝶,你以
为是你杀了他吗?告诉你,他的师父,和你的祖师爷席应真乃是同门师兄弟,刀
君的心法,只传一人,别的弟子就要另辟蹊径。他和我是同一辈的人,如果真的
论起来的话,可以这幺说吧!他和我们乃是同一门派的,是师兄弟,都是刀君一
派。以他高深的修为,如要杀死他,凭我的道行,都是做不到的,更别说你了。
若非他有他的理由,他会甘心死在你的手里?你能杀死他吗?人都难逃一死,可
是所谓薪火相传,才会源源不绝。他自有他的道理,你仔细去想想吧!到底他是
不是被你杀死的?」
道衍这些话说出来,比以前的所有言语更有震撼力。李瑟突然发现,他一开
始的所有经历,所有想法,一下全部被否定了,而新的真相,超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