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该说什幺了,就敬三位大人一杯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失礼。」
三人也一齐站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落座之后,解缙见李瑟大是惶恐,便
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其实最该见你的人,不是我们,要说当世贤能者,他
才是呢!他最该见你的,不过被我们三人抢了先,哈哈,他要知道,恐怕鼻
子都要气歪了呢!」
杨荣和杨士奇也跟着大笑起来。
李瑟没想到解缙居然会开玩笑,心情便放松了许多,道:「天下还有比三位
大人厉害的人,我不信。」
杨士奇道:「确有其人,他文武双全,行于出世入世之间,流于仙凡之沿,
观历代高人,无有第二人和他相仿。他和你渊源颇深,不过我们也不便泄露,他
日后必会见你的,你到时自知。」
李瑟点头道:「是。」心中奇怪,不知当世除了师父,还有谁认识他,且居
然这幺得杨士奇推崇。
杨士奇又道:「你定是奇怪,我为什幺去杭州见你吧?」
李瑟脸上一红,道:「没有,没有。」
他想起方才说出在品玉楼那个妓院见到杨士奇的事情,大是后悔,这时连忙
否认。
杨荣笑道:「你是去杭州救我,碰巧遇到李公子的,我替你说了吧!」随即
严肃地道:「唉!我以为天下之事,不患严,只怕松;不患清明,只怕混沌。如
今想来,原来真是幼稚可笑啊!」说完摇头叹气。
李瑟奇道:「不会吧!天下清明,岂不是好,这我倒不懂了。」
杨荣道:「你记得我曾答应过你,令你赠的银两一文不少,都用在百姓身上
的事吧?」
李瑟道:「当然记得。大人英名传天下,我是相信你能做到的。」
杨荣道:「可是要不是士奇兄帮忙,我就会闹出大纰漏了。」
李瑟道:「呃?」知道里面肯定有大文章了。
杨荣道:「我任杭州知府期间,纪律严明,殚心竭虑为百姓做事,虽获好名,
可是却收效甚微。贪官污吏,斩之不尽,杀之不绝,见我严厉戒贪,虽不敢再行
明目张胆的贪污,可是却行事更加隐蔽诡秘,令人防不胜防。每到我政令一下,
他们就变着法儿的耽搁延误,我却不易抓住他们的把柄,说来我对杭州的百姓,
亏欠甚多啊!没有为他们做什幺事情。」李瑟听得愣住。
解缙道:「廉所以戒贪。我果不贪,又何必标一廉名,以来贪夫之侧目;让
所以戒争。我果不争,又何必立一让的,以致暴客之弯弓?此诚君子之戒!」
李瑟听了固是一震,大受启发,杨荣也一怔,道:「解兄果然不愧才子之名,
说的话确有见地。」
杨荣又道:「我在杭州办事,处处受到掣肘,这些人见我挡了他们的财路,
便连起手来要赶我走。涝灾一到,他们更是处处和我作对。银子不被人贪污,可
是事情办不好,那又有什幺意义?幸好士奇兄驾临杭州,一番教诲,令我茅塞顿
开,才完美的交了差事。这次我回京再入文渊阁,理事再不鲁莽了,圣上说我
『太过耿直,行事失度』,原来大有道理啊!」
李瑟道:「请教了,大人如何治好那些官员的?」
杨荣道:「士奇兄请阐发高论吧!」
杨士奇笑道:「什幺高论,我只一心为民办好事情而已。要说这些官员,是
颇难驾御的,如果以『贪』字衡量天下官员,我看那是天下无官不贪,我们的俸
禄太少,越是官大,开销越是不足,不过有良心的官员,收受的少罢了。何为好
官?只要专心做事的官员,那才是好官,人心贪欲,除少数之人,盖未可免,国
家制度,无论如何严酷,终究还要人来执行的,那样就有人情可循。观千年来的
制度,讲究情理法三字,情在法前,那样岂能杜绝『贪』字?唉!如果后世能做
到法不由人,法在情理之前,那样恐怕才是廉洁盛世呢?」
几人听了都是点头,杨士奇又道:「我对待属下,讲究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以身正,教导他们。不过荣兄和我不同,我建议荣兄,对于讲义气的官员,那幺
就和他做朋友,告诉他如果拿他当朋友,那幺善待百姓,便是对他的义气。各种
官员,对待的方法不同,不能都一概视为下属,只拿法律压人,且要温和的和他
们讲究情理,毕竟官员们都是读书人,大多数都是好样的,不过官员的俸禄实在
是太少了,我们几人都有皇上赏赐的庄园,否则,以我们的俸禄,能够养活家人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