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了一层好像它本来就应该拥有的金黄,在寂静的风声中格外冷漠地伫立着。
“夏尔!”
夏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托兰西宅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一个金发的少年灿烂地笑着跑出来,一脸孩子般的兴奋:“太好了,夏尔,你终于来了呢!”
夏尔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后退两步:“……亚洛斯·托兰西?”
“是啊!”亚洛斯依旧开心地笑道,“快,快进来吧,夏尔!”
夏尔不理会他虚伪的热情,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这是什么意思?”
亚洛斯闻言笑着凑到夏尔的身边,问:“夏尔不知道亚伯汗吗?”
夏尔有些厌恶地往旁边移了移,冷着脸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亚洛斯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说:“不知道吗?那……我带夏尔去一个地方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浅蓝色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闪动着仿佛还带着某些调皮。
呐,夏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有一双一看就好想让人挖出来收藏的漂亮眼睛?幽深的,沉静的,像大海一样的眼睛。
眼睛里回荡着的永远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屑,好像棋盘上的王俯视它的棋子一样。
“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越向地窖深处走,夏尔就越感到不对劲。他是孤注一掷才答应亚洛斯不带执事,然而亚洛斯走了许久也不开口,夏尔的右手已经警惕地摸到了自己的手枪。
“呐夏尔。”亚洛斯的脚步突然停下来,猝不及防的夏尔差点一头撞上去,“干什么?”
“你知道亚伯汗吗?”
“不就是那个扭曲的天使。”夏尔的语气依旧警惕。
“是啊,”亚洛斯像是完全没有觉察到夏尔的敌意,反倒就地坐了下来笑着,“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扭曲吗?”
夏尔沉默,于是亚洛斯继续道:“因为‘爱’啊!”亚洛斯像是克制不住一样大笑,“呵呵……哈哈哈哈!”
呐夏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真的好羡慕你,你有那么多爱着你的人,而你却对此无动于衷。明明有那么多的幸福摆在你的面前,你却一定要选择跳下地狱。
明明我应该要比你幸福的,你却抢走了属于我的生活。
骄傲,坚强,不管什么只要是你所追寻的全部都最终会收入到你的行囊下,而你却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凭什么呢?
夏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恨你。
夏尔对于亚洛斯突然抽出的匕首毫无防备,右胸口被结结实实地刺了一刀,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召唤塞巴斯蒂安时,亚洛斯已经逼住了他的行动。
“你做什么!”夏尔喊道,“想背叛女王吗?”
亚洛斯妖冶地舔舔匕首上的血,撇撇嘴道:“什么嘛,真无聊,那种家伙我从来就没有效忠过,又说什么背叛。”
夏尔睁大眼:“你——”
“我想要的是你!”亚洛斯用匕首将夏尔逼到墙角,伸出手迷恋地抚摸着夏尔的脸颊,“被爱的你,幸福的你,即使在黑夜中也能骄傲奔跑的你——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我都要定了!夏尔·凡多姆海恩!”
—***—
白昼隐于夜,白糖隐于盐。
智者隐于骸,污秽隐于洁,藏青隐于金。这才是托兰西家的执事。
克洛德推了一下眼镜,看着餐桌上的一只花瓶道:“你有一个不错的灵魂。”
塞巴斯蒂安勾起唇角:“承蒙夸奖,但是请称呼为‘我的少爷’。顺便一提,在有契约的条件下,你无权动我的少爷。”
克洛德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塞巴斯蒂安皱起了眉毛:“你现在的表情就像一只盯着不属于自己骨头的狗,让人恶心。”
“可笑。”克洛德道,“即使再美味的灵魂,也不过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具罢了,既然反正都是要丢弃的东西,又何必像恋人似的看得那么紧。”
“啊,是啊。”塞巴斯蒂安微笑,“但是就算如此,在我离开少爷之前,他的身心全部,都是我的所有物,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何况与其他人类有着契约的恶魔有资格对我说这番话吗?”
“契约?”克洛德弯下身子,用一个类似鞠躬的姿态靠近塞巴斯蒂安的耳旁:“那种东西真的有意义吗?对于人类这种渺小的东西而言,那不过就是黑暗中一丝唯一可见的救赎,虚妄而模糊,却能让他们死死地抓住不放。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尽头的另一端松了手,他们马上就会坠回地狱的深渊。无力的人类。”
塞巴斯蒂安血色的眸子盯着他:“下贱。”
克洛德直起身:“承蒙夸奖。”
枪声就是在这一刻响起的,两个恶魔神色俱是一变。
—***—
“塞巴斯蒂安爱着你!”
匕首从夏尔右臂下划过。
“女王爱着你!”
匕首擦着夏尔的颈边划过。
“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