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靠什么活着呢?
狗的理想就是一根骨头,鸡的理想就是一把糠。可是人类却不是,即使是再低贱的人类,简单的食物也无法满足他们活着的需要。
人靠什么而活着呢?活在黑暗中的人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光线活着;活在光明中的人,就会向着更高远的希望而活着。这些顽劣的趋光性被大哲学家们视若瑰宝,高高捧起,并称之为“人活着要有信仰”。
嘛,当然了,这也算不上什么错误的结论。只是单纯地让人感到可笑。
人类活着总会下意识地寻找某种信仰,某种能够说服自己活下去的东西。寻找强大的事物去依附,企图靠此来填补一些心灵上的空洞,欺骗自己人生永远是美好的。
“塞巴斯蒂安,人类为何要有双目?”棋盘前,夏尔淡淡然开口。
“当然是为了看清万物,少爷。”黑衣执事似乎没怎么思考就说出了口。
“不,我问的是,”夏尔手中的棋子在半空中停留,“人,为何要有两只眼睛?”
塞巴斯蒂安微微怔住,随即便露出一抹微笑,毕恭毕敬地答:“一只眼睛为了注视光明,一只眼睛为了凝视黑暗,我的少爷。”
“是吗。”许久,夏尔才敷衍似地接了一句,手中的棋子终于落在盘上。
夏尔与那个男孩的相遇,是在一周前的一个雨夜。
七月份的lun敦比往常还要更加shi热,即使打着雨伞,雨丝仍然会恼人地往衣领里钻。夏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就想要去解开领口的领结,却被身后打伞的执事握住了手腕。
“少爷,这样不体面的动作可不是一个贵族应有的行为哟。”塞巴斯蒂安带着妥当的笑容说道。
夏尔眯起眼,低声说道:“反正也是要去杀人,谁还在乎体面不体面。”虽然这么说着,但却并没有阻止塞巴斯蒂安的动作。
两个人的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交叠了很久,深夜中的暗巷一片死寂,只有雨点敲击在伞顶上噼啪作响的声音持续着。
“来了。”不知多久,夏尔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恶魔早已心领神会。从前面不远处的宅邸走出来的男人就是他们今晚的猎物。塞巴斯蒂安毫不费力的将男人制住,男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什、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嘘,嘘。”夏尔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缓缓地蹲下身,手里的枪口玩弄着面前男人的下巴,“别叫了,你这只丧家犬。就算再怎么嘶吼,你的主人也不会出现的。”
“你、你是……凡多姆海恩!”
“说吧。那批货物到底是发给谁的?”夏尔将男人的下巴板起来。
“我、我不知道!”男人惊恐地说道。夏尔抬起眼,给了塞巴斯蒂安一个眼神,执事立即心领神会地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啪”的一声,同时传来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和男人更加凄惨的嚎叫声。
“我说,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货是给谁的,我只知道它们是发往泽西岛上的……”
“为什么不直接运往lun敦?”夏尔问道。
“他们,他们好像要在泽西岛上对那批货做什么加工……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男人撕心裂肺地说道。
夏尔蹲着身,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男人的眼睛里流露出极端乞求和希望的神情。
“他没说谎。”夏尔站了起来,评价道。
男人浑身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松了一口大气。
“所以不再有用了。塞巴斯蒂安,动手吧。”夏尔冷冷地说道,转过了身。
身后传来了尖叫声和骨骼错位的“咯吱”的声响。就像往常一样。
他们将尸体丢弃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就像往常一样,夏尔身心疲乏,打了个哈欠,准备快些回到宅邸睡觉。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将他喊住了。
“哥哥!等一下!”
夏尔回过头。那是个比他小上几岁的男孩,衣服还沾着血迹,他睁着一双大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向往。
“哥哥!你好厉害啊!我……我也想像你那样!哥哥,拜托了,哥哥能教我杀人吗?”
夏尔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皱起了眉头,低声道:“是吗?但是我刚刚杀死的可是你的父亲啊。”
“没关系的!那种事情都无所谓!”男孩甚至上前一步拽住了夏尔的衣角,“我也想哥哥一样强大,强大到可以杀死大人,强大到可以杀死任何人!”
初见那个男孩。
他的眼睛里有不符合他年龄的杀意,却也有十分幼稚的,小鬼一样简单的向往。
“西泽岛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夏尔一边打开今天的报纸浏览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初有成效。”塞巴斯蒂安为主人递上一张薄薄的资料,“主谋的身份资料都在这上面了,就像少爷您所预料的一样。”
少爷接过资料来,只来得及看上两眼,就听到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