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楼通往第四楼的道路是一条飞廊,凭栏俯瞰,可见春满楼园中小桥流水,奇石花草,和光天化日之下滚做一团的男男女女。自廊顶两侧垂下的白纱随风摇晃,像一层层静谧的流云。
玉奴赤足踩过驼色地毯,薄纱遮掩下的修长双腿微微颤抖,颊上的chao红未褪,明显是个被人狠狠玩弄过的模样,连穹顶上方洒落下来的阳光,都像是暧昧地抚摸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玉奴心神一时有些恍惚,险些就没听见陆蓟在后的话音。
“这走廊顶端倒是有趣。”陆蓟仰头注视着天穹,阳光在他眉眼间镀上一层雾霭般的金光,他嘴角微翘,显见赢了一场斗花之后心情颇为不错,“这穹顶上镂空之处镶嵌的,是琉璃还是水晶?”
玉奴忍着腿间的不适收敛心神,小心谨慎道:“是水晶。每日午后,此处就会折映出七彩虹光,如神仙降临。算来时辰将近,郎君可要在此等候片刻?”
陆蓟略微眯眼,水晶般的亮光在他深黑的瞳孔中微微一闪:“不必。莫要耽搁了拍卖会。走吧。”
玉奴垂首应是,便继续在先头领路。飞廊尽头便是一扇包金嵌银的大门,两侧赫然立着一幅对联,只见上联书作:“舍南舍北皆春水”;下联写道:“蓬门今始为君开”。[注]
陆蓟失笑道:“好一个‘蓬门今始为君开’,这断章取义委实一绝。”
玉奴清浅一笑,门旁侍卫已经上前来,为陆蓟打开了大门。
第四楼内却不见第三楼的金碧辉煌灯火通明,门后光线颇为黯淡,竟与身后虹光隐隐的走廊全然不同。
陆蓟已是对这楼里新奇古怪的点子见怪不怪,抬步走入门内。玉奴随他而入,那扇大门便在他们身后缓慢合拢,将走廊上的光芒彻底隔绝了去。
而就在大门彻底闭拢的那一瞬间,两侧墙壁上有光芒渐次亮起,竟是自墙壁中转出一颗颗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如壁灯一般延伸向前,映亮了这条走廊。
只见地面、墙壁、穹顶皆以黑色大理石为底,镶嵌着细密Jing碎,无法计数的细小金刚石,在夜明珠的光芒下熠熠生辉,使人仿若置身万千星辰之中,飘然若仙,恍惚间不似现世。
“可是陆郎君到了?”
一声银铃轻响,便有空灵话音响彻耳畔。一个人影自前方款步迎来,竟是无人看见他何时又从何处出现。只见他墨发高挽,手中持一盏月白纱灯,面上覆一张雪白面纱,隐约可见五官美艳,除此之外,周身却不着寸缕,一双挺翘雪ru上ru头红艳鼓涨,性器被一条金链捆束在小腹上,下方的花唇在提灯的光芒下若隐若现,却偏偏立在这漫天星辰之中,当真是艳色生姿。
陆蓟瞧见那条眼熟的金链,似有所觉地一回头,便瞧见了玉奴——他身披的白纱已经悉数褪去,同样只在腰间挂一条束住性器的金链,安静而恭顺地垂首立在他身后,见他回头便微微屈膝示意。
“奴家来迟,有劳郎君久候了。”来人行至他们面前,款款行礼,一双饱满玉ru随之一晃,“奴家梅奴,代第四楼恭迎陆郎君——郎君请随我来。”
陆蓟跟着梅奴向前,玉奴跟在他身后,三人穿过铺满星辰的走廊,转过一个回弯,走廊尽头处赫然出现了一扇通体洁白无瑕的大门。
梅奴亲手为陆蓟开门,陆蓟跨步而入,耳目为之一新。
不像是之前在第三楼时毫不掩饰的金碧辉煌,大名鼎鼎的第四楼为客人提供的房间只落在一个Jing巧上。门口不设屏风,而是以浅碧色垂纱相隔,室内陈设雅致而不流俗,左手边一座紫檀多宝格,右手边书桌茶案一应俱全,一尊祥云仙鹤镀金香炉正氤氲出丝丝缕缕的香气,半敞的雕花窗外竟然还可见一从枝叶翠绿的青竹。
陆蓟起了兴致,走到窗边仔细打量片刻,这才发现那丛“竹”无土无根,竟是以通透碧玉整块雕刻成翠亮竹身,又在竹节处以细线连接同样以碧玉雕刻成的竹枝与竹叶,做出枝横叶影的清雅窗景来。不知何处有风流卷过,那丛玉竹随风摇曳,发出玉石相撞的叮啷声响,异常悦耳。
即使是挑剔如陆蓟,也不得不赞一声其间巧妙心思。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房间各处,无论是点燃后香气缭绕的仙鹤镀金香炉,还是书案上白玉瓶中一支蓝水晶雕成的雪莲花,都处处透出Jing心雕琢后的不凡来。
梅奴察言观色,笑道:“此间便是郎君的居所了,郎君若是有何需要,只管向玉奴开口,第四楼会满足客人的一切需求。”
陆蓟问:“你们楼主可在楼中?”
“楼主遣奴婢来向郎君谢罪,因着他琐事缠身,不能即时前来迎接郎君,多有怠慢,待此间事了,定当亲来赔礼谢罪。”梅奴道,“楼主还交代,郎君所托之事已经尽数安排妥当,定然不会教郎君失望。”
陆蓟颔首,道:“楼主日理万机,哪有怪罪之理。替我谢过楼主用心。”
“郎君客气了。”梅奴显见松了口气,笑道:“拍卖会将要开始,请恕奴家不能相陪——玉奴,引郎君去露台罢。”
陆蓟颔首,玉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