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深翠的花藤间嵌了一枚黑晶石作装饰,而后送给越凉,作为新的发带。
晶石里头融了一朵凌霄花,当头部移动时,发带还会飘出赤橙的碎光。
越凉喜欢极了,当场就把旧发带取下,换上新的发带。
篝火早已燃起,烧得快有一层楼那么高,空地上摆满食物,小玄武们几个结成一群,围在火边,喝最近酿出的贻贝酒,畅谈冬季遐想。
夜色渐深时,就有玄武开始围着篝火跳祭舞,足蹄踩着一种特定的步子绕圈。
加入的玄武越来越多时,大家不由自主就围成了一个小圈,很快又在外围形成第二个更大的圈,祭乐节奏欢快,鼓点隆隆,互有好感的玄兽和武兽悄悄朝着对方靠近。
燔荒祭时所有的玄武都可以围绕篝火跳舞,看不出是否结契,这样就给了害羞的小玄武机会,可以趁机蹭到爱慕的玄武身边去。
玄武族对待感情极其珍重,未说开前大部分都处于爱而不敢言的状态,连一个能互相独处的机会都倍觉珍惜。结了契的玄武就更大胆、更坦然一些,同时也敢光明正大地跑出去约会了。
越凉正同太炀胡闹时,就看到乌髓蹲坐在离群兽稍远的地方,似在等谁;过了一会儿,惊蛰衔着一支火把小跑过去,尾巴翘得高高的,得意到不行。两只兽互相嗅嗅,而后忽然玩耍追逐起来,往远处漆黑的山坡跑去。
他顿时酸了,也顾不得自己的祖神形象,闷头就往太炀怀里的钻,躺舒服了才感叹道:“乌髓家的四个宝今晚要自己睡了。”
太炀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安慰道:“小辈都是爱玩的,这片区域已无猛兽,他们的安危大可放心。”
不止是惊蛰他们,还有好多对契侣都跑出去约会了,今晚月亮很明,正适合说悄悄话。
越凉也想出去玩,他可想让太炀载着他去云上看月亮了,但是不行,今晚他是德高望重的祖神,要给孩子们赐福。
至少还得再呆一会儿,祖神才能去约会。
太炀就笑他:“阿凉多大了,还是满心满脑想着玩儿。”
越凉就扑上去,要抓他的龙角。
舜苍在这时走了过来,正好撞到祖神们打情骂俏的一幕,害羞地低下了头。
两人立刻分开,越凉咳了一声,问他:“舜苍,有什么事吗?”
舜苍低着头,戳了戳自己的爪子,”那个,祖神,我想请您赐个福。”
“咦,你要结契了?”
他慌忙澄清:“不是不是,我打算留给自己用的,就当是讨个好彩吧,希望能顺利度过这个冬天。”
孩子羞得不行,越凉笑了笑,就不问了,免得舜苍不自在。与太炀商量一番,就给了他一个平安符。
这平安符是真管用的,里头藏了一个消厄咒,日后若遇到麻烦,可以帮舜苍挡掉一次致命伤。
符是越凉Jing心做的,挑了自己珍藏的一枚乌贝制成,里头法咒则是帝君亲自放入,效果拔群。
越凉随手牵出一段花藤,将平安符绑了,蹲下身,戴在舜苍的脖子上。
舜苍恭顺地低着头,似是想说什么,弱弱地问:“那个,祖神,这个咒,我可以送给其他人么?”
“你要送给谁啊?”越凉调整着花藤的长度,笑着问。
舜苍看了他一眼,又挪开目光,小声说:“送给四宝,四宝身子弱,我担心他。”
“四宝那儿早有我给的护身符了,你不用担心。”
越凉曲起手指,在他额前弹了一下,舜苍呀了一声,捂住脑门儿,不解地望着越凉。
越凉又笑着说:“平安符是送给你的,别人不能拿去。不过,如果是你十分信任的人,想要把符送给他,我并无意见。”
他朝舜苍眨了眨眼。
舜苍愣了许久,才低声谢过,捧着平安符离开。
越凉望着他的背影,问太炀道:“阿郎,你从前暗悦我时,也是这副德行?”
“又胡言乱语。”
“我没有,肯定是你先追的我,我都记着呢。”越凉勾了勾嘴角。
思及舜苍的事,他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得又问:“你觉得六翼神可靠么?”
太炀捧起陶盏饮了口贻贝酒,心情惬意,并不如越凉忧心忡忡。
他对小辈的契事丝毫不关心,不过既然阿凉问了,就认真想了想,觉得担心实在多余。
这一小撮六翼神暂时离不开玄武族,那个领头的六翼神瞧着也不聪明,只会直觉地逐利而走,翻不起什么波浪。舜苍小辈若喜欢,把他强留在族里便是了,正好也帮阿凉增添了干活的人手。
但若舜苍想认真,凭借阿撒兹勒那比木头还愚钝的心弦,倒有些难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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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玩在兴头上时,族里来了一位客人。
小玄武们认了出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鹿神顺安。”
“你们祖神呢,怎的没见到他?”藏离的蹄音有些沉重,脸色略显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