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伸手把布夺回来,用它擦了擦脸。
安傲接过毛巾扔到旁边,把一张小桌子放在床上,然后他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就走到前面的桌子前,将那里的餐盘端过来。餐盘里装着一盘绿色的菜,还有两个碗,一碗是水果,一碗是酸辣面。“我没放太多辣椒,你试试你喜欢哪个?”
常羚用筷子翻了翻那盘菜发现是苦瓜。
苦瓜?
这么难吃的玩意!
……“味道还挺好的。”常羚闻了闻苦瓜的气味不算太奇怪,扔嘴里嚼了嚼却发现他居然挺喜欢这个味道。装水果的碗里有苹果橘子和橙子,苹果切成片,橘子剥成一瓣一瓣的,橙子去皮切成小块,闻起来酸味特别浓,口味都要滴下来。酸辣面也很好吃,放的油不错,醋和新鲜切碎的红辣椒才是主材料,常羚刚吃一口就很喜欢,马上将注意力转移到它身上根本停不下来。
他本来觉得很没胃口,但安傲准备的三道菜都在他心坎里,舌头和胃也不挑嘴了。
“没胃口的时候就该吃点酸酸辣辣的。”安傲笑了两声,坐在床边说。
“……”
常羚像是在专心吃东西,没有回应。
安傲不在乎,他靠在床脚的柱子上,低头欣赏着常羚用餐的样子,常羚的脸颊肉嘟嘟的,吃东西的时候更是鼓得明显,每次咀嚼的时候尤其像是正在运动的仓鼠囊,小仓鼠把一块块苦瓜送进嘴里,往下咽,再张嘴的时候就没有了,小舌头舔过洁白的齿列,他瞄上了酸辣面上盖的肉片,为了减少腥味,肉片切得薄薄的,浸在汤里泡满了汤汁,卷着面一起嗦进嘴里,嚯——
仓鼠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安傲都看馋了。
他凑过去,对仓鼠张开嘴巴:“我也饿了,喂我两口行吗?”
常羚耸耸肩,卷起一筷子面条推进他嘴里,动作相当自然。
这是他第一次喂安傲吃东西,但这动作却从容得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
安傲满意地坐回原位,咀嚼着面条,望着常羚。他从未觉得自己的手艺有如此美味。
等到常羚吃完饭,安傲便将空碗空餐盘端走,送到厨房。这个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家政登门,将水槽里堆积的盘子和碗筷洗干净,如果安傲和常羚不在家,他们也会上楼打扫好卧室的卫生,所以偌大一间别墅即使只有两个人住,而且他们明显不搞卫生,但这间大屋里却总是保持着极端的洁净。
安傲回卧室时,常羚已经自觉地起床,去浴室洗漱。
他换了一件睡衣走出来,将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放在桌面,坐在桌前开始写作业。
安傲搬来椅子坐在他旁边,同情地摸了摸他的腰:“太惨了。”
常羚怀疑他意有所指,但安傲不明言,那他也不能掀盖子,就只能郁闷地转回头。
他不甘心被吃单边,就问安傲:“老师没给你留作业吗?”
“我写完啦。”安傲说。
这下常羚真的费解又震惊了,他问:“你什么时候写过作业?”
他跟安傲形影不离,安傲做什么事情,他哪会不知道?
安傲说:“在你睡觉的时候。”
常羚把手机拿起来:“现在几点了?”就在他问的时候,屏幕亮了,正中央挂着四个阿拉伯数字,上写“17:54”,他跑到窗户边上把窗帘拉开,果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震惊地转头询问安傲:“我在家里睡了一整天?”
安傲想了想,答道:“从中午睡到晚上,应该不算‘一整天’吧?”
“谁跟你抠字眼了?”常羚挠挠头,“我昨天睡得挺早的……怎么又睡了一下午?”他嫌自己睡觉的时间太长了,这才是令他郁闷的关键。安傲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郁闷的,他敲敲桌子提醒常羚,与其去想已经过去的事,不如先看看眼下。眼下,他身为高三生,还有好几张卷子要写呢。
虽说是放长假,但这个假期并不会过得太轻松。
常羚懊丧地坐回桌前,趴下来继续写卷子,可他还是懊恼,他莫名其妙地浪费了一下午!
“我以前哪有这么困啊……”他烦躁地自言自语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安傲的目光停留在常羚的后脑勺上,他突然低下头拿出手机,打开了搜索APP。
一个人专心写作业,另一个人专心上网查找讯息,谁也没说话,房间里只剩下笔与纸张接触摩擦的沙沙声。台灯的光落在卷面,黑色水性笔在卷纸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背后,暖暖的床头灯提供了另一个光源,打在安傲背上,让影子向前扑,盖住了伏案写作的常羚,就像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在拥抱这个人,无声无息,相依相偎。
人能陪伴多久,安傲并不清楚,每一个人在这条路上的耐力都不一致,他无法将旁人的经验套在自己头上,他有自知之明,他与常羚的关系起始于一段变态的缘分,这种诡异的开端,很少有人能拥有。可是,他也有一份不甘心,即便这个人是他抢来的,他也希望将他永远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