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咳了下,转而盘算道:“那,我待会儿就去问问陶霖,若是他愿意,我便去同国师讲。”
季萧点头,却继续着方才的话题,边摩挲着指节边道:“孩子的问题,我原本就没有想过,以后也不必考虑。况且,经你这么一说,养在身边……的确碍事。”
花酌噎了下,不知该说什么。
季萧依旧思忖着,抬手轻轻在他尚未愈合的唇角揉了揉,平缓道:“若是年纪小还好唬得过去,长大了,就得在他面前束手束脚,尽是麻烦……是不是这个道理?”
花酌脸上微烫,半天才挤出个“嗯”来。
季萧看着他唇角,淡淡道:“今日上过药了么?”
前几日因为长生骨的事,花酌被他折腾得不轻,不单是嘴唇一处有伤。但好在他原本是仙体,恢复得快,没惹出什么大毛病,只是难免还有点酸痛不适。
花酌讷讷道:“还没,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不妨事的。”
季萧闻言起身,看样子是打算去帮他拿药,花酌略惊了一下,赶紧阻止道:“等等,不、不必……等会儿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需要上药的地方可不止是唇角……大白天做这种事,怪羞人的。
季萧顿住脚步,倒是没太在意,“也可。”
花酌松了口气。
季萧又道:“那你好好歇着,有事尽管吩咐下人,莫要累着,我还要进城一趟,得先走了。”
花酌一愣,“为何还要进城?”
他知道季萧原定计划就是今早入城,但如今陶霖和绯血石已经在他们手中,那便相当于是既有了宽王的罪证,也断了魔教最后的妄想,魔教和宽王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威胁可言,季萧应当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冒这个险了。
季萧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应再探查一番,确保万无一失为好。”
花酌有点舍不得,跟着站起身,“那我也去。”
“不可。”季萧蹙眉,“如今城内危机四伏,处处都是宽王和魔教的人,想进城都是个问题,何况我现在要探的是宽王府,你跟去做什么?”
“可是我都待在房里几日未曾出门了。”花酌一脸郁闷,抬眸看看他,“你不说是去探查么,那应当也不会与他们发生争斗,我就像上次一样跟着你就好了,权当是散心……”
季萧知道这是又要开始使性子了,眸色幽深的瞥着他。
花酌见他没有说话,深觉有戏,于是继续道:“况且你武功那么高强,带我一个也不会……”
季萧打断他,质问道:“你是不是一日不黏人就难受?”
花酌一噎,犹豫了半晌后,竟没反驳,还狠心点了下头。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的承认,季萧顿时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心里有点难以言喻,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妥协,“罢了……你先上药吧,等会带你去便是。”
花酌咳了下,摸摸鼻子,点头转身去找药。
如今宽云城已经不允许随意进出,此次暗探,季萧便易了容,带着他寻了个隐秘的地方翻入城墙。
眼下城中气氛正紧,寻常百姓若非必要不会出门,巡逻的官兵若是碰上形迹可疑的人,也会拦下来盘问一番。于是季萧便带他避开了人多的大街,从小路绕到宽王府附近。
“为什么不从房顶上飞过去?”花酌平日里见多了书摊上卖的武侠话本,颇有些心心念念。
那种事要等到夜深人静时分才好行动,眼下是白日,在房顶上穿梭反倒招摇过市。但季萧却没这么回答,淡淡看了他一眼,“想试试?”
花酌点点头,季萧便将他抱了起来,轻而易举跳上了面前的高墙,又从墙头极快的跃到了屋脊之上。
耳边一阵风声,周围的景物还未来得及看清,花酌便已然感觉自己从院落中横穿了过去。院墙外横着一条窄街,季萧丝毫未作犹豫,从一队巡逻兵的背后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另一座院落中。
这一系列动作只堪堪用了几息的功夫,花酌愣了愣,环顾着周围,问道:“这是哪里?”
“宽王府。”季萧将他放下来。
花酌略懵,“这、这就进来了?”
季萧不置可否。
他在来前看过宽王府的地图,对这里的路还算熟悉,拉着花酌径直朝宽王的西院去。虽说宽云城的守卫森严,但宽王府内却并没有见着多少护卫和家丁,守卫一如既往的不多不少,对于眼下的局势而言称得上是松懈。
季萧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拉着他轻易便绕到了宽王卧房的屋顶。
整个院落内没有一个下人,屋内有人在说话,花酌在屋顶什么都听不见,季萧却能依稀分辨出两个人的声音,但具体内容却不得而知。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黑衣宽袍的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正是那名魔教巫师。
从步伐看来,这巫师似乎根本不会武功。屋内的另一人没有出来,季萧便拉着花酌保持距离,暗中跟在那人身后,一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