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萧道:“昨日半夜有辆宽王府的马车出城,这孩子当时就在车上。”
花酌脸色变了变,“宽王府的车?”
小孩子适时的开口:“我是被绑过去的。”
花酌闻言走过去,一靠近便觉出不对,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小孩,“你……”
季萧自然也早就有所察觉,淡漠的盯着那小孩,问起道:“你可是妖?”
小孩子毫不隐瞒的点点头,有点害怕道:“我是花妖,大哥哥呢?”
季萧没回答他,继续问:“宽王将你抓去,是要做什么?”
花酌见他跟要审犯人似的,便将小孩拉了过去,想把他领到里屋,道:“我们先进去再慢慢说吧。”
季萧却立即将花酌拉开,不准他碰那孩子,皱眉道:“离他远些,这孩子说不定和魔教有关。”
小孩顿时觉得委屈,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无比可怜。
“人家还是个孩子,你这么较真干什么?”花酌赶紧说了季萧一句,过去哄道,“别哭别哭,哥哥屋里有新做的桃花糕,待会拿给你吃好不好?”
小孩闻言瞪大眼睛,眼里充满了瑟瑟恐惧。
花酌僵了下,这才记起来,“哦,你是花妖来着……”
花酌最终还是拉着小孩到桌边坐下,又是哄又是劝,好不容易将他糊弄好后,才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实情。
这孩子名叫陶霖,是个成Jing不到五年的桃花妖,无亲无故,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山里,数月前路过宽云城外时,意外被魔教的人碰上给绑走了。但出奇的是,魔教始终待他很好,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平时也不会叫他做任何事情。唯有一点,便是平日里只让他呆在房间,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但就在几个月前,整个魔教忽然从仓库暗道悄无声息的潜走,带着陶霖一起,住进了宽王府地下。从那段时间开始,魔教的巫师便会三五不时的把他领到一处Yin沉沉的房间,教给他一种秘术,以修习妖法为由,让他往那颗绯血石中灌注妖气。
然而幼小的陶霖能感觉到,那秘术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每当他使用完,便会觉得浑身乏力、呼吸不畅,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有时甚至灌注的妖力过度,还会导致直接他昏死过去。
问起那道秘术是做什么用的,陶霖便更觉得害怕了。
魔教的巫师教他以术纵火,通过绯血石燃起的火焰凶悍至极,所指之处皆可燃成灰烬,不收术则无法将其熄灭。哪怕是陶霖这么点大的小妖,都可以发挥出骇人的威力,只是坚持的时间不长,往往不能超过两刻罢了。
而魔教巫师让他试手的对象,正是一片片扎成人形的稻草人,猩红如血的大火熊熊燃起时,看上去无比灼热可怖。
花酌听完顿时沉默,与季萧对视了一眼。
——难怪宽王这么有信心,以为自己那点兵马足够抵挡得住朝廷的千军万马,原来都是因为魔教拿着绯血石,想从中作梗。
花酌又问陶霖道:“那个巫师……长什么模样?”
陶霖想了想,道:“比哥哥高一点,披头散发,眼神很凶,左脸上画了好多奇怪的花纹。”
花酌不出所料。
看来,那日在赌场见到的人果真就是巫师。
他当时想抓自己,断然也是为了用绯血石纵火,怕陶霖这个小孩子身上的妖力不够用,想再加上一个。
季萧问道:“魔教当中,除你以外可还有其他妖?”
陶霖摇头,声音软糯道:“没有了。”
季萧道:“那昨晚,宽王和魔教是想把你送去何处?”
陶霖答道:“战场。”
花酌深吸了口气。
让这么小一个孩子去杀人……这群畜生。
季萧沉yin片刻,沉静的看向花酌,“这么说的话,魔教和宽王现在没有了底牌,断然已经方寸大乱了。”
花酌点头,想起些什么,又问:“不过,魔教的巫师应当是个凡人吧?那他当初是怎么发觉出我身上的仙气的?”
“因为他还有另一样圣宝。”陶霖软软的回答。
花酌睁大眼睛,“另一样?是青灼玉?”
陶霖点点头,“对。他带着青灼玉,所以可以分辨出不同的气息。”
花酌抬眸看向季萧。
季萧眸色深冷,嗤了声,道:“难怪当初林家的灭门案被抹得一干二净,原来是魔教作祟,再由宽王来善后。”
花酌皱眉,“如此说来……宽王果真是从皇帝登基那时起,就心怀不轨了。”
季萧冷声道:“现在已经无妨了……魔教和宽王,一个也跑不了。”
误打误撞的捡走陶霖,魔教便失去了控制圣宝的能力,宽王也没了与朝廷抗衡的资本,等到大军一到,将他们连锅端起根本不成问题。
屋里静了一阵,陶霖忽然在怀里摸了摸,将那颗绯血石拿出来,小声试探道:“哥哥们……是不是也想要这个东西?”
花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