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萧嫌麻烦的瞥了他一眼,径自握住他的手,将口中甜得发腻的麻团咽了,带着他继续往前走,训斥道:“知道人多还一个劲的往前跑,不会跟紧么?你又不认得路,走丢了如何是好?”
花酌“嗯嗯”敷衍了两声,回握住他手上的力道,目光在热闹的街景上流连,眉欢眼笑道:“跟紧了。”
微凉的温度顺着手掌传递过来,季萧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么凉?”
花酌仰头举起袋子,又往嘴里倒了颗麻团,道:“天冷。”
季萧忍了忍,知道骂他也没什么用,一天到晚的总是这样不叫人省心,掌中兀自运起内力,化作热度给他捂手。
还挺暖和的。
花酌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始终隐藏在后面人群中的几名影卫,很自觉地把距离又拉远了些。
又逛了一会儿,前方一个小摊上忽然起了争执,闹闹嘈嘈的喧嚷起来,里头甚至还夹杂着桌椅板凳碰撞翻倒的声响。有男子高声怒喝,说话声音大着舌头,像是喝多了酒。
花酌好奇的凑了过去,发现是三名布衣男子在摊子上闹事,长得个个身强体壮,面相凶悍,其中一名手里还拿着把大刀,地上倾倒着被劈成几半的桌椅。
酒摊上的其他客人见这阵仗早就吓跑了,摊主是个年纪不大的平头百姓,也被那几人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
“什么破酒!这么多米渣也好意思拿出来卖?”提刀的男子脸上已经喝红了,凶神恶煞的冲摊主吼道,“赶紧退钱!”
虽是对方胡搅蛮缠理亏在先,摊主也不敢与这种人争辩,尤其是喝多了酒还手持凶器的,容易闹出人命来。只好忍气吞声的掏出银子,打算小事化了。
“小摊上卖的浊酒不都是那样,喝了人家的酒还要人退钱,真不要脸。”花酌小声嘀咕道。
季萧盯着那几个人,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影卫也跟了上来,询问道:“少庄主,可要我们上去帮忙?”
季萧摇了摇头,示意影卫不要动。闹事的那三人拿了钱没多停留,已经骂骂咧咧的走了,季萧目光始终锁在他们的背影上,对影卫道:“这边的事你们来处理,记得把他看好。”
说完便将花酌交给了影卫,自己朝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影卫得到命令,上去替摊主将损坏的桌椅、酒坛收拾了一下,又给了十两银子作为安抚,赶在官兵过来之前带着花酌走了。
“方才那几个是什么人?”花酌问道。
影卫摇头,道:“属下也不知,但那几人衣着看起来虽是普通百姓,手里却拿着习武之人用的刀,体型样貌也不像一般人,多少有些可疑。”
花酌“哦”了一声,担忧道:“那你们不要跟过去看看吗?”
那几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样子,万一季萧打不过怎么办。
影卫道:“少夫人不必担心,这种事少庄主一人前去便可,人多了反倒累赘。”
花酌闷闷的没说话。
“少夫人可要继续逛庙会?”影卫问道。
花酌没了兴致,摇头道:“不必了,回去吧。”
影卫应了声,带着他回去。
回到客栈以后,花酌忧心忡忡的坐在屋子里等着。二福也听说了事情,端着热茶进来,安慰他道:“少庄主武艺高强,应当不会有事的。时辰都这么晚了,公子还是早点休息吧。”
花酌捧着热茶捂手,应道:“知道了,你先去睡吧,我再等等就睡。”
二福也没多说,点点头出去了。
夜里有点凉,客栈里没有暖炉,花酌起身又披了层外衣,两手握着热腾腾的茶杯,坐回桌前,摆了本书随手翻看。
直到丑时的时候,门外才终于传来动静。
屋里的烛火还亮着,花酌没睡,桌上的书已经看完了大半。季萧进来时愣了一下,反手将门关上,皱眉道:“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不休息?”
花酌打了个哈欠,合上书站起身来,眼底有些困倦,问道:“怎么样了?”
季萧道:“那几人问题不小,恐怕有些麻烦,这几日得加紧赶回山庄。”
花酌瞧了瞧他身上,又问:“那你没事吧?”
“无事。”季萧道,“我只是暗中跟踪,不会和他们起正面冲突。”
花酌放心的点点头,然后打了个喷嚏。
季萧皱起眉,摸了摸他手上,触感一片冰凉。
“你又是怎么回事?”季萧顿时有些火气,把人拉到床上,塞进被子里,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把自己冻成这样。外头天寒地冻的,不知道回床上待着吗?”
花酌的确被冻得不轻,裹紧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在外面受伤么?”
季萧将外衣脱了,转身熄了桌上的烛火,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剩窗前透着点浅淡的月光,显得黑寂寂的,他不留情面道:“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