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酌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将剩余的茶叶收回木盒。
他觉得他现在对季萧多少已经有些了解了,这人虽然表面上看着冷冰冰凶巴巴的,没事会说些莫名其妙吓唬人的话,内心却挺正人君子的,就算嘴上说得言辞激烈,实际上却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季萧见他没当回事,火气莫名就上来了,恼怒的将一本黄褐色的小书扔到了他面前,冷声道:“自己看吧,若是敢有违背,这书上所记的便是你的下场!”
季萧说完,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想看看花酌接下来的反应。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书中所写的是什么,但那晚影卫如此谨慎的将这本东西交给他,证明里面定然是写了什么惊世骇俗、能将人吓到的东西。
即使书里的内容用不上,拿来吓唬吓唬人也足够了。
区区一个软弱书生,难道还不好唬住么?
花酌迟疑了一下,觉得这封皮看着眼熟,心里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伸手将书拿了起来。
——原本市面上的话本都是故事情节居多,不可说的内容较少,但这本显然是个难得的珍藏版。
只随手翻开了一页,花酌立时见到了满篇的yIn.言浪语,香媚艳俗,体态神情统统描写得细致入微,直刺得眼睛发痛。
吸了口冷气,花酌手一抖,话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红得不成样子。
这种以自己为主角的小黄本,他是第二次见了……第一次则是在成亲时的马车上。
所以……他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被季萧这个……他刚刚还以为的正人君子?
花酌身体僵硬,脸上烧红,低头盯着地面出神。
看来他还是想错了,古人常道日久见人心,果真一点错也没有,以他们目前相处的时间来说,他对季萧的了解还是差得太远太远……如此露骨的调戏,哪里是一般的登徒子可比的?
季萧见他神色不对,也察觉出异样,皱眉道:“怎么了?”
花酌一听他说话,只觉得浑身烧得发烫,犹豫了半天,艰难的启齿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以后不会再娶,所以,想要我……做到这一步?还是在跟我……开玩笑的?”花酌只觉得自己声音都在发颤,胸闷得无法形容。
“可,你这个……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我们又不是那种,怎么能,那样……?”花酌面容羞恼,两手攥紧衣角,咬了咬唇,有些说不下去了。
季萧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有些疑惑,站起身,走到花酌身侧,想将书捡起来。
见他靠过来,花酌条件反射的颤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僵硬的站起身,躲开他几步远,目光始终回避着,道:“我先出门冷静一下,你……别来找我了。”
季萧见他同手同脚的快步走出去,迟疑了一下,翻开册本。
季萧一僵,书又掉回去了。
想起方才花酌的模样,季萧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怒不可遏的将地上的话本踢到墙根,转身就要出去找人算账。然而脚还没踏出门口,又鬼使神差的回来了。
季萧犹豫了半刻,眉角直抽,最终还是弯腰将话本塞回怀里,转身走了。
一下午的时间,花酌也没回来,季萧面色Yin翳的坐在院子里,一边盯着跪着木板搓衣服的影卫,一边出神。
经过了几个时辰,他才接受了已经发生的事实——自己方才一时失控,将一本骇人的书扔到了林秋面前,想借此来震慑他,却万没料到,那本连自己都没敢翻开的骇人东西,竟然是那么个骇人法……
季萧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忍再去多想,而是转而思考起了另一件事——中午花酌走的时候,说让自己别去找他,且走的时候,身旁一个下人都没带,是独自一人出去的。
秋江城很大,林秋初到这边来,尚且不熟悉,如今却是一个下人也没有带……他莫不是想趁此离开万清山庄,再也不回来了?
季萧眸色黯然。
也对,毕竟这次自己做的的确过分了,即便不是出自本意,却也让事情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闹到现在这个局面,林秋怕是很难再原谅自己。
季萧暗暗攥紧了手中的白玉茶杯,杯里还盛着已经凉掉的玉叶长春,暗自想道,如果他真的不想再回来,那自己……绝不会拦着。
他没有资格拦着。
这种事情,论发生在谁身上,怕是也不敢再轻易出现了。
季萧吸了口冷气,抬眸看了看天色。
此时正临近黄昏,虽有太阳,但到底是秋天,气温多少有些寒冷,林秋出门的时候匆忙,身上穿得少,也没带着银子……何况秋江城这么大,他能认得路么?
季萧思及此,忽地皱起眉,道:“来人!”
目光转到还在痛苦不堪撅在小板凳上洗衣服的高壮影卫身上,季萧烦躁道:“别洗了,去给我找人!”
影卫如蒙大赦,停下手里的动作,快速缓了缓临近崩溃的神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