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寒发烧了,整张俊脸烧得通红,那么大一个男人缩在被窝里,看起来怪可怜的。
自从步星的弟弟步灯打了电话过来,说过几天要过来拜访一下。
步星趴在床边,摸着他的额头,“还没退……”
都多少天了,还没有退烧,步星有些着急,打算再去打个电话问问家庭医生。
刚起身,江水寒滚烫的大手就抓过他的手腕,“星星……”
步星看着江水寒眼睛睁开一条缝,轻飘飘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心里一软,“你躺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给谁?你弟弟?”江水寒眼睛又睁大了一点,语气有些着急。
“给医生……”步星觉得江水寒一生病就格外奇怪,是太敏感了?“都快烧傻了,肯定开的药有问题,我得去问问。”
江水寒越来越稀罕现在的步星,他才知道,温柔相对,也会得到同样的温柔,那种充实的感觉让他觉得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有意义多了。
可是,步灯打来了电话。
当时两人在沙发上看电影,气氛正好,江水寒刚想做些什么。
步星看得正起劲,胳膊肘怼了一下江水寒,他只能很不爽的接了电话。
“喂。”步灯声音有些沙哑。
“谁?”江水寒没什么好语气。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江水寒正想挂断电话时,听到让他深皱起眉头的话。“江水寒?我哥呢?我想和他聊聊天。”
“他在,有什么事?”江水寒不太想让步星再接触步灯,不仅怕步灯再做出什么事,而且步灯还记得。
“没什么事,叙叙旧。”步灯笑了。
“没什么好叙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江水寒准点下班回家,步星高兴地告诉他,“步灯说下个月要来见我。”
江水寒晚上随便找了个理由,带着酒跑到时齐安的诊所。
时齐安一看到酒瓶就反胃,“不至于吧,你俩都‘和好如初’了,步灯还要来打扰?”
“鬼知道。”江水寒闷喝了一口酒。
“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江水寒沉着脸,又觉得这样不对,咬着牙狠狠地说:“我不能放手。”
时齐安扶额,“那你先拖着吧,说你生病了,不方便。”
“我不病。”这大半辈子居然还有让他装病的人。
“多病几天,顺便让你媳妇儿在你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几天,看看爱你有多深。”
然后时齐安开心地送走了江水寒,早早上床,准备明天出诊。
……
江水寒昏昏沉沉的睡着,晃动的视线慢慢平稳,他看到了面前的步星。
“星星?”
步星缩成一团,肩膀抖动,似乎在哭着。
“星星?”江水寒想走过去,可是脚下无力。
然后他看到步星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扯起领子,那张满是惊恐的脸露了出来,一下就刺痛了江水寒的心。
他看到他的步星不管怎么乞求,还是被那只手扯的东倒西歪。
步星最后被狠狠丢到地上,像一个破烂布娃娃,一动不动。
“星星。”江水寒想扑过去,可是他不敢,“对不起,对不起……”
他生病的痛苦应该远不及步星曾经所承受的痛苦。
“阿寒,醒醒,醒醒。”步星在他耳边柔柔地叫着他,看着江水寒悠悠转醒,眼角却带着泪,“谢天谢地,烧退了,要喝水吗?”
江水寒似乎还没从那梦中缓过来,表情有些呆愣。
伸手擦掉江水寒眼角的泪水,步星轻笑:“有水。”
终于他缓过神,伸手抓住步星的手腕,因为心里太过紧张而有点用力。
“你到底怎么了?不会烧傻了吧?”步星被抓疼了。
“没有,我以为你走了。”江水寒感觉有冷汗从额头滑落。
步星觉得江水寒可能真的脑子烧出了点问题,只得哄着:“一一都在这儿呢,我能走哪儿去?”
江水寒一想也是,可是深想又觉得不爽:“你就只为了那个臭小子留下来?”
“不是,哎?”步星不太能组织好语言,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没说我要走。”
听到这句话,江水寒觉得自己的心都放了下来还顺便软成一滩,伸手抱住步星。
……
步灯风尘仆仆地来了,上次的车祸,他有安全气囊保护着,昏迷了几天还是抢救回来了。
额头上的伤疤被露了出来,江水寒看着恨不得把他头拧下来。
步星当时还有身子伸向前的趋势,时齐安判断是他想去救步灯,脑袋上有了伤,身上的伤更多,江水寒每次看到的时候都心疼得要死。
“哥,”步灯一上来就抱住了步星,“好久不见了。”
步星的记忆里这个弟弟一直对自己很冷漠,一下被抱住,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