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时,忽又见那卖画人跑了过来。
此人肩下夹着一Jing巧的长匣子,不用说,匣中自是画作。
“大贵人,你们等一下。”卖画人追上他们,便把画塞到了鹤承期手中,“这是送给大贵人你的。”
“这……”
“那日我见大贵人注视了这副《独泊刀》许久,想来是很喜欢它。今日既见着你,便把它包起来送给你了。”卖画人言罢,深深施了一礼,“大贵人,请你务必要收下!”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便收下。”鹤承期道。
“独泊刀。”卖画人离开后,陌免说道,“他误解了你注视那幅画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鹤承期无奈一笑,问道。
“仿佛自然而然便知道。”
他一直如此。
到陌免房前时,小孩子已被各自家人领着,三三两两地向这“学堂”而来了。
“他们会在我这里,从四五岁学到十来岁。再大一些,便要为继承家业准备,或是到更大的城镇中,进入大小派门、书院学习。”陌免注视着孩子们,说道。
“跟着你学习,想必是他们非常快乐的一段时光。”
两人随便聊了聊,孩子将要到齐时,鹤承期向陌免道别,离开。
“陌大哥,那位先生是谁呀?”
“是我一位朋友,他是个很厉害的刀客。”
“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一点呀?”
“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说他比我厉害,有失颜面。不过事实上,确实是他更厉害。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听陌免逗弄小孩子们,鹤承期又不禁露出笑容。
鹤承期方回到兄弟山,便见田甲宅便自山腰处迎面而来。
这几日,田甲宅本被安排在刀剑主城大商铺驻地。鹤承期知道,他突然回到了山上,必是有重要的事要通报给他。
果不其然。
一位重要客官今日来访鹤心馆,说是有要事与鹤承期相商。
那客官,便是刀剑主城旧世家之一的裴家家主——裴必逢。
近千年来,这刀剑修界,由界主和各大旧世家联合管理。
旧世家之所以有着统领地位,乃是因其历代延续之武学,可谓刀剑修者至高。
在一二百年前,许多刀剑修界的貌美男女,还以迎娶旧世家之人,或嫁入旧世家之中,为人生至高荣耀(当然,到了近代,貌美男女们向往的目标,已开始向大富商和新势力转移了)。
裴必逢如今已有六百余岁。其家族传承之术,乃火鹤双股剑,而他耗尽毕生心血,对家传剑法进一步创新、改造,终成大家。其气势宏大的剑术,时被人以“熔岩覆岛、火鹤焚林”形容。
他本人虽未做过修界之主,却一直在修界众统领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五百岁后,他退居幕后、深居简出,在主城众英杰眼中,却仍是极有威望的前辈,可谓大隐隐于市。
鹤心馆与裴必逢结缘,也是因后者修炼之时,需以大量仙石、仙草提升功力。裴必逢一贯认可商铺售卖之物的质量。他对鹤心馆的赞赏,使鹤心馆有了更大的名声。
今日裴必逢前来,所为何事?
鹤承期到达鹤心馆后,立刻便得到了答案。
裴必逢正坐在东侧堂屋中等待鹤承期。
他Jing神矍铄,身上一身暗蓝色短打,稀疏白发由一根木簪子固定。在普通人眼里,这木簪子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或许过于朴素。唯懂行者知晓,此物乃是十棵万年古树之Jing华、凝炼而成。炼成之时,古树树皮皆落、根脉枯脆而死。可谓奢侈。
“鹤总,老夫欲请你去见一人。”见鹤承期到来,裴必逢开门见山地道。
“前辈请说。”鹤承期道。
“我裴府不远处,有一余府。我想请你会会这余府里的余碧白小公子。”
此言一出,鹤承期立刻明白裴必逢真正的目的。
余小公子,乃是裴必逢的亲戚。
数百年前,裴必逢最疼爱的长女,与余家公子结为伉俪,而余小公子,正是这两人的后代。
裴必逢和余小公子之间的数代人,如今都已去世了。
这不奇怪。
裴必逢固是修为高深。而高深之人,可授予后代高深的武学、高贵的血脉,却未必能将方法、选择、决心、毅力等变动因素,加在后代身上。而对修行而言,这些因素亦是至关重要。
这便是说,裴必逢的子女后代,未必会达到他所达到的境界。未必达到他的境界,便也未必能够长寿。
余小公子的父母,在他五岁时,因修行方法不当,走火入魔而亡。自那以后,余家的全部家产,便都到了这小娃儿名下。
这样的孩子,着实让人担心。但在裴必逢的干涉和帮助下,孩子总算没有被贪婪之人盯上,稳稳当当地生活、成长。
如今,这小公子已十八岁。如同许多公子哥儿,他非常懒惰,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