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时候,周诣坐在床边泡着脚,抬头看了一眼又又又又在抽烟的陈铎,说:“咱俩一块把烟戒了吧。”
陈铎很敷衍地嗯了一声,当他在放屁。
周诣看他这样就知道没戏,换了个话题道:“我发现你这人跟个热心大妈似的。”
刚才自习室里的那种事陈铎没少干,周诣见过三回了,网吧被寸头欺负的女生,挨巴掌的小学妹,还有这个跑腿男生,可能是因为陈铎受过一年的校园暴力,也曾感同身受过,所以现在有能力了就愿意保护他们一下。
陈铎抿了口嘴里的烟,“看见了的,我肯定管,没看到就不关我事了。”
“爽!”周诣两脚直接踩进了开水盆里,烫的他呲牙咧嘴,“太他妈爽了。”
陈铎看了他的脚一眼,淡然道:“找虐。”
“换我,看见了我也懒得管,”周诣继续刚才的话题道:“管不完不说,还给自个儿惹一身麻烦。”
真要管起来,一天能打十架,十中的每个人都受过校园暴力,每个人都是受害者,也都是施暴者。
陈铎点上了第二根烟,“我知道你管过一回,技校那场群架,对吗?”
周诣愣了愣。
半晌过去了周诣才叹了口气,笑道:“韩昭真是什么都跟你说。”
那场让他彻底放飞自我的群架,其实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参架的人去了省会之后,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这件事了。
这场架打得虽然挺浑,但周诣觉得很爽。
“那校长确实欠打。”陈铎说:“他乱收费的事儿不是一年两年了。”
周诣嗯了一声,“其实就一臭私立技校,招生组特喜欢骗普通家庭的小孩,就是父母都没什么文化的那种,骗进来就逼着交乱七八糟的学费,交不起的直接被逼到跳楼。”
他记得学生跳楼的事闹大之后,校长站出来声明,说所有跳楼和罹患心理疾病的学生,都是因为遭受了校园暴力,和校方没有任何关系。
当时所有舆论和家长们的骂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指向了学校的小混混们。
兔子急了都能咬人,小混混急眼了那叫砍人。
周诣动了动水里的脚趾头,“我那段时间,放学了就被一群家长堵着不让走,他们问我为什么要校园暴力他们的孩子,还给我妈寄花圈跟寿衣。”
“这些事其实都没把我惹着,我铁了心要打那校长的时候,是因为听到他跟一个女生说了句话。”
周诣顿了一下:“他跟那女生说,可以让她免交学费,用身体换就行了,然后把她妈找来,母女俩陪校领导一人睡一晚上,还能包毕业分配工作。”
“我真的,我当时简直气笑了,我头回见有人敢把这种事直说出来的。”
周诣啧了一声,“太狂了,狂得让我特别想教他做人。”
“所以你带头把人家打了,”陈铎说。
这事办的很符合周诣的作风,狂,嚣张,浑身一股匪气,真遇到事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刚最硬的那个人。
周诣笑了一下,“我一朋友叫方际,他妹就在那上学,那校长放学了不让他妹走,拖去办公室强迫人家小姑娘,把方际气得差点把他那玩意儿给剁了。”
陈铎笑了笑,看着周诣,问道:“后悔过吗。”
后不后悔只管了这一回,就直接把自己搭进去了。
被学校开除,被教育局劝退,没有学校敢收所以被迫停学两年,如今还要回来复读。
活成了本地人的笑话,所有人眼里不学无术的混混头子。
“后悔,悔死了,”周诣拿毛巾擦起了脚,“不过我本来名声就臭,无所谓了,你们都老说我犯浑,那这就是我干过最不浑的事儿了。”
第36章
周末回来之后陈铎的生日就快到了,周诣心想十八岁成人礼必须得送个特别点的礼物,他一开始想送某颜色碟片,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就去问葛赵临送了什么。
葛赵临掏出满满一大盒的套子,跟他说:“虽然陈铎成年了,但你俩别太兴奋,节制点,省着用。”
周诣当场用套子给他吹了个气球,让他自个儿追着玩去了。
最后周诣决定送个便宜实惠还非常有心意的礼物,666个纸星星。
课间周诣去小卖部买星星纸,正巧看到有两个女生也在挑这玩意,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通通买了一遍,不知道的以为她们要叠个彩虹桥。
周诣发现有黑色的星星纸,但量太少叠不够666个,于是就先买了全部,等小卖部进货之后再来买一次。
他随手叠了一个试试,尼玛,丑的跟被门夹了似的,叠完他就扔下水道了。
下节课上体育,还是和陈铎那个班一起上,周诣想把星星的事先瞒着,就自个儿去了器械室偷偷叠。
陈铎刚上课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看清来电人的时候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通电话之后,对面的女人就立马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