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铎已经坐在周诣提前占的位子上了,低着头在打游戏,周诣猜他应该是在陪葛赵临打单子,陈铎打游戏的时候很专注,周诣在他旁边坐下,非常懂事地没有出声打扰他。
五分钟之后,陈铎打完了,他捏了两下颈椎骨,说:“给我看下试卷。”
“哦。”周诣把物理和英语试卷拿出来给他,至于语文,周诣就不太好意思了,他文言文那块几乎全错,而且答案还写得一本正经天花乱坠,却完美避过了所有得分关键词。
陈铎仿佛知道他的小心思似的,淡淡道:“语文。”
周诣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试卷给他了。
陈铎把试卷看了一遍,非常给面子地没有笑出声,但是周诣看到他抿了一下嘴唇忍笑,嘴边出现了一个小梨涡。
“那个小的出来透气了,”周诣指了指他的脸,“我要跟它打声招呼吗?”
陈铎翻试卷的动作僵了一秒,他想起周诣昨天晚上耍流氓,也是逮着他的酒窝一个劲地调戏,他现在有点怕周诣又突然犯浑,下一秒会说:“我打招呼的方式就是亲你的梨涡一下。”
“你是不是对我这四个坑很感兴趣?”陈铎咽了咽嗓子,有些尴尬。
“我头回见一个男的能同时集齐梨涡和酒窝,”周诣往后一仰,靠到了椅子上,“而且还是你这种男的。”
“....”陈铎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打架的时候可千万别笑啊,”周诣脑补出一个画面,“你一笑,气场就全没了。”
陈铎抬头瞥了他一眼,“有完没完。”
周诣闭上了嘴,往前挪了挪凳子,趴在桌上开始做题,陈铎在旁边帮他分析成绩。
下了第一节 晚自习,周诣上完厕所回来,看到陈铎已经在帮他改试卷了,手里把玩着一个透明胶。
周诣浑从心起,抢过透明胶,一圈一圈缠在了陈铎的手腕上,他的手腕骨很细很好看,所以周诣又多缠了两圈,陈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警告的意味很浓。
周诣勾起一侧嘴角,绕了一圈胶带,把自己的手腕和陈铎的绑在了一起。
“心里平衡了?”周诣还在继续缠。
陈铎懒得搭理他这种幼稚行为,转过头接着改试卷,不过第二节 自习铃打响之后,陈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猛地去看周诣,果然周诣的脸上也是一片尴尬。
陈铎抬起两人的手腕,厚厚的透明胶缠得很紧,陈铎的声音甚至有些发抖,“我草,头呢?”
“你最后粘哪儿了?你瞎粘的啊?”陈铎往周诣肩上捶了一拳。
周诣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台上看班的老师就咳嗽了一声,周诣努努下巴指了指透明胶,陈铎一看,已经薄得只剩最后两三层了。
周诣小声说:“咱俩像不像连体婴儿?”
“像脑残。”陈铎说。
周诣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抬起右手写字,陈铎的左手也被迫抬了起来,他已经放弃抵抗了,脸色臭得要命。
周诣见他真的不高兴了,就撩拨了两下他的手指哄人,陈铎抓住周诣的指头就往后一掰,周诣立马低声骂了句草,他的手指骨差点断了。
后桌两个男生已经看到他俩的脑残行为了,趴在桌上捂着肚子憋笑。
周诣低头,看着陈铎说:“下课出去买剪刀。”
“咱俩出去买?你疯了吗你,”陈铎又捶了他一拳,“咱俩一出去,全校都知道今晚上有俩大老爷们牵着手散步了。”
周诣哦了一声,想想也是,于是俩人就这样手背贴着手背,一直绑到了下自习。
葛赵临接完电话,帮忙买了剪刀过来的时候,一看他俩这傻冒,哈哈哈了半天,他这一哈,后桌俩男生也憋不住了,三个人笑得四仰八叉的,陈铎手捂住脸叹了口气,周诣甚至想跟他们一起笑,但他不敢,他怕陈铎把他中指掰断了。
陈铎的怒火一直延续到了凌晨,周诣大半夜地从宿舍床上起来,去厕所洗了个头,他新剪的寸头莫名刺挠得很痒,痒得他根本睡不着觉。
周诣搞出的动静有些大,一边洗他那颗卤蛋一边哼歌,陈铎从床上直起身来,吼了一嗓子:“你他妈这欠打的玩意!”
周诣挤了挤洗头膏,吼了回去:“我他妈怎么你了。”
“你他妈把我吵醒了。”
周诣吹了声口哨,“我就是睡不着才他妈弄醒你的。”
“你他妈看我明天抽不抽你。”
周诣啧了一声,他听见陈铎又躺下睡觉了,“你他妈晚安。”
陈铎说:“我他妈晚安。”
自从期中考试之后,周诣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一连几周他都是第一个走出宿舍楼的人,也是每晚给自习室关灯关门的人,陈铎帮他分析完成绩,给他推荐了几本题集,题很难,周诣做得有些吃力,但好歹每天都跟上了。
自习室里有人打了一个超大声的喷嚏,陈铎立马抬头,冲那人说:“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