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柯文多尔发现了他雌父的暗示,咬着牙拿出了二十年来积攒的所有教养,“——您的指教。”
在场雌侍们无一不内心感叹,不愧是帕夫那家知书达理的小公子,在这近乎“侮辱”的无礼对待下,依旧能微笑回应。
相比来看,对方可就太不识相了。
L太太没有再施舍一句话,当着他们的面又重新把注意力投入了终端。众雌虫不断腹诽,互相用眼神交流,将L太太在社交场的糟糕表现看做了笑柄。但这群虚伪的虫们,虽然出声安抚着主人一家,却也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起当众出丑,被揭穿虫设的柯文小公子。
康斯夫人是一只脸型瘦削的雌虫,五十岁在虫族有记录最长一百八十岁的年纪里不算老,可养尊处优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体现在脸上,即使是笑起来也显得有些莫名愁苦,也许是因为他那曾经权倾联邦的上将雌父一夜之间陨落,他在家族里再没了靠山的缘故。
现在他可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柯文多尔身上。
康斯撇了下形状尖锐的嘴角,他的雌子马上意会,低下身子靠过来等他发话。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身边的虫不得而知。只看到年轻貌美的小公子绯红着脸,眼珠子不着痕迹得在L太太的身上转了转,上下狠狠打量了一番,再收回去时,敛藏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甘与莫名的自信。
偏厅里的较量似乎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因为主厅来了侍从禀告,宴会即将开始,请各位去落座。可从头至尾将它放在心上,且坠得越来越重的,是柯文多尔。反观L太太,好像神游天外,陷入了与周边环境隔绝的状态里。
“L先生!近来可好?”柯文多尔稍稍加快了脚步,朝主桌走来。他所表现的出的热情,程度适当,既不会让旁虫觉得过分,也能够让对方认为自己被小公子特殊对待了。
L先生不失礼貌得颔首,简短说了句:“很好。你呢?”
柯文多尔像是被他的问候击中了,小小倒退了半步,流露出一些少年的羞涩来给对方看,但很快故意掩饰过去,温文有礼道:“我很好,托您的福。”
他试探着走上前,稍微倾身,静静等待着雄性伸手。
出乎他的意料,相貌平平的雄子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侧身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他惊讶得抬头看了眼,不相信自己百试百灵的方子失效了。一只虫的影子投到了他脸上,他逆着光,看见那张和雄子几乎如出一辙的路人脸,内心的不快在雌虫懒洋洋掏出一双小羊皮手套时达到了有史以来的顶峰。
这实在太过失礼了!身为正妻,也不能如此嚣张得枉顾雄性意愿,明目张胆阻碍年轻雌性向雄性示好吧?
居然拿出手套!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柯文多尔气得发抖,从未在社交场受过此等侮辱。
“雄主,请戴上。”高大的雌虫抖开叠起的手套,伏低身躯,雄子轻微笑了下,伸出手给他,任他托着手指套上。
柯文多尔离他们很近,近到足以看清雌虫细致认真的动作牵动的手臂肌rou在衣料中饱胀。他不屑得将目光放在雌虫的手上,认为自己找到了十足的把握。
有那样一双做多了粗活的手,身为巨富之家的正妻,却不见得多受宠爱吧。
柯文多尔依旧坚持站在他们身前,主桌的雄虫们都投来了各种目光。不接受年轻雌性礼节性的问候,是有失雄性风度的。
终于,雄性修长的手递到他面前,他胜利似得接住,嘴唇在雄性覆盖着黑色小羊皮的手背上停留三秒,直起腰,挑衅得望着正妻。
年轻、美貌与温柔懂理是他最大的本钱。没有任何一个雄性能拒绝这样的雌性送上门来,很快他们就会拜倒在他脚下,成为他狩猎名单的又一个战果。
当然,他对L先生的感觉要特别得多。这只雄性,在他第一眼见到时,就破天荒得引发了洪水咆哮般汹涌的悸动。比他大了六七岁左右的雄子,虽然相貌残缺,但他颀长的身高足以弥补缺陷。柯文多尔自认自己不是那种肤浅的雌性,比起高冷遥远如寒星的希尔洛少将,L先生这类雄性更适合当结婚对象,他完全能够无视L先生的相貌,而看重他的内在。
L先生,天生就是虫群中的焦点!
雄子身上那股令人沉醉的高贵深深吸引了他。那不是一种联邦“新贵”们刻意伪装出的严谨,而是明显能感觉的出的,流淌于血脉里,传承多代沉淀下来的倨傲。他谈吐时说话的语气,针砭时弊的自信,对待周边雌性温和有礼的态度,都让柯文多尔觉得自己在干涸之后,找到了归属的大海。
“L先生,我真希望有一位像您一样的兄长。”柯文多尔意味深长说道,他相信以L先生的睿智,一定能轻易理解话中的意思。
“你说这话可要让你的雄兄伤心了。”L先生清淡回道。
“他们比我更希望和您结识。”
L先生却不接话,转向真正的主人帕夫那,称赞道:“帕夫那先生教子有方。”
帕夫那圆圆胖胖的脸笑得皱起来,小眼睛陷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