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司砚起了身,个个显然跪了不短的时间,一个一个一瘸一拐老老实实走了出去。
章琰道:“我非得揪出是哪个把你带歪的人出来不可。”
云祯脸色茫然了一会儿:“什么带歪?”
章琰看他根本不当一回事,气不打一处来:“龙阳那事!”
奇怪的是经过了那蓄马匹藏武器养私兵的事以后,章琰竟然对龙阳这事没那么天崩地裂了,意识到这一点,他越发觉得又短寿了几年,最近每一日都想去定襄长公主灵前哭。
云祯嘻嘻笑道:“嗨呀章先生,这小事,小事,别放心上了。”
章琰Yin沉沉道:“皇上也知道你好龙阳是吗?”
云祯心一虚:“啊?”
章琰道:“我审了那几个书童,结果他们说,几年前宫里丁公公也来一个个问过话,问的话题也差不多!什么平日里更宠爱那个小厮,哪位公子相公到府里过,和侯爷同床夜话过,什么侯爷爱去哪里玩,可有玩戏子,去南风院,烟花馆巷等等,都一样!”
云祯嘿嘿嘿:“皇上圣目如炬,自然是观察入微。”
章琰跺足:“难怪皇上为你拒了屈太傅的孙女的婚事!真成了怕是要结仇,但!皇上也是糊涂!早几年发现,就该狠狠管教你才对,如何倒纵着你?如今……”他气得跺脚了一会儿,看云祯只是满不在乎,恼得没法子,想了想道:“好龙阳也行,但这般的话,侍妾更该纳了,你有了后,随便你怎么玩。”
云祯上上下下打量他:“章先生,昔日青衣军师,风流绝世,如何如今老了却变成如此大俗物了!”
章琰气得七窍生烟,云祯只是拍着手笑道:“你姓章又不姓云,你管我们云家有没有后,再者,你怎的自己不先生一个?”他扔下这句话,一溜烟跑了。
章琰被他问到脸上来,的确自己立身不正,有些颓然坐了下来,最后也恼了,横竖连皇上都不管他,我管他呢!
多半,不是朱家那小子,就是河间、庆阳那几个郡王,再不就是之前那蓝眼睛的胡儿,姓白的戏子,这一数起来,越数越多,章琰头越发疼起来,管不了,孩子大了,我也不管了!
干脆拍了拍袖子也离了书房。
然后他很快知道皇上给军机处刚给了个差使……让他们编一部大雍武事史。
章琰茫然:“这马上就要巡九边了,开年就这么多事,忙得狠,这修史的事,皇上怎不交给翰林院?”
军机处王参赞其实也有些懵:“皇上说看着您挺闲的,让您拨冗主持一下,翰林院那些只会寻章摘句,真正打过仗的可不只有您了?您这文武全才的,主持此事再好不过了,翰林院也派了几位大人听您调度呢。”
章琰大惊:“皇上哪里看出我闲了?我日日兢兢业业……”他摸不着头脑,但这话可不敢去皇上跟前辩白,只能老老实实召了那几个翰林修撰来,先列了纲,让他们粗撰去,虽则如此,一下子多了这么一摊子事,他也忙得不行,一时倒忘了管云祯了。
而昭信侯云祯代天巡狩,巡阅九边之事也定了下来,不日就要出发。
临行前一周,每一夜姬冰原都带着云祯在军机处的舆图沙盘里一处一处的讲解给他听,只求他熟悉九边总都督,各军阵提督的性格,习惯,还有各处军镇驻守兵将的多少,地形。
云祯硬生生记了下来,不由也有些钦佩姬冰原这皇上做得算是登峰造极了,心中爱极,一想到立刻就要别离,坐着坐着就挨到皇上身边去,伸手只是抱着姬冰原的广袖。
姬冰原以为他有事要说,低头问:“怎的?还有什么不清楚吗?”
云祯不过就是想着抱着姬冰原罢了,他恨不得日日黏着他不放,再说姬冰原说得事无巨细,明白详细,哪有什么问题可问,幸好想到一事他笑道:“今儿章先生听说我入宫,专门让我想法子在您跟前探探口风,说您忽然教他修武事史,说他太闲了。他可委屈大了,日日都在勤政不辍,皇上如何觉得他闲?可是最近什么事办得不合皇上的意?”
姬冰原道:“他不闲能为你纳妾?他又不是你父母,自己也不娶不生的,好端端为什么要为你纳妾。”
云祯一听原来是为这招了祸,忍不住偷笑,但也不敢说是自己那些物事被章先生发现了,怕他谋反,想逼他生个孩子有了娇妻便有了牵挂,只好笑道:“应当是之前庆阳王找到他的缘故——皇上这醋,吃得长远,这么久才回味出醋味来。”
姬冰原哼了声,低头扳了他下巴就吻了一回,直吻得他呼吸不过,满面通红,眸有泪光,才霸道道:“他下次再越俎代庖,替你纳妾议亲的,朕就给他赐一门婚事,保管教他有个母老虎管着。”
云祯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只趴在他膝上,脸色通红:“咱们别管他了,皇上需要臣侍寝么?”他这被皇上吊着不上不下地好难受。
姬冰原衣袍严整雍容,一丝不乱,扶着他的腰严严实实按在自己怀里,膝盖紧抵着他,正色道:“皇后这般贪欢,日后如何出去领兵?不若长留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