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鸿见他模样,心头触动,叹口气劝:“强扭的瓜不甜,要是知雪真的找别……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会强迫他,”江寰似狼狈似疲惫地阖着眼,说:“但我也绝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不知怎么地,这一瞬的江寰,让何一鸿脚底都生出密密匝匝刺骨的寒意来。
酒吧里忧郁蓝调逐渐升起,人群随着这萨克斯营造的暧昧氛围轻舞腰肢。
何一鸿要了杯白兰地,配着雪碧柠檬,一口干掉,大着舌头道:“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过两天要去相亲迎接新生活,你要不要替我把把关?”
说完端详着江寰的脸,立刻摇头:“算了!我这还是不自讨苦吃了。兄弟,祝我成功!”
江寰举杯与他相碰,克制地又往食道中浇下一杯忘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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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下午,芬里厄基金楼下咖啡厅内。
钢铁巨龙游走在冬天青灰色天幕下,咖啡厅位于江城CBD核心商业地带,厅内墙壁上满是波普艺术热烈的色彩,而巨大的热带绿植隔开了每一卡座。
傅知雪匆匆赶来,怀里的九十九朵火红玫瑰连着本人的俊美眉眼叫人纷纷侧目。
落座后,只见徐青莱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相亲相在自家办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下,除非他有芬里厄老板那样的脸来拯救他的情商,否则直接垃圾桶。”
说完,把还冒着热气的一杯卡布奇诺推到他桌前,十指交叉,笑意yinyin问:“小雪啊,昨晚的剧本背熟没有?”
傅知雪满头黑线,照本宣科:“我是为父卖身的清纯大学男生,被青莱姐你包养两年。本是钱权交易,不料后来陷入情网,没日没夜在200平的大平层里遥遥守望,希望你能过来过夜,以此塑造你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不女人,达到吓退相亲对象的目的。”
“Good job!”
“我也是没有办法,小雪。毕竟万一人看上纠缠我就很麻烦了,辛苦。”徐青莱满意:“那我们现在来演示一下?”
☆、告白白昼(上)
傅知雪牛饮大口卡布奇诺,端着雇主报销的玫瑰站起身,深情款款背台词:“青莱,我知道今天我不该来,可这是我们相遇整整700天的日子,我在学校里想了大半天,觉得不能错过。你能原谅我这番冒失的举动吗?”
咖啡馆内看客一片唏嘘,虽然抱着玫瑰的男孩衣着平平,可那脖颈直后背至腿处,蹦出一道清俊优美的直线,实在是赏心悦目。这样一个男生深情告白,想必谁也不忍心拒绝。
咖啡馆另一头一个男人哼着小曲进来,衬衫毛衣,下身卡其休闲裤,配色清爽。
徐青莱久久不动。
傅知雪心下纳闷,按照商量好的剧本,这时青莱姐应该高贵冷艳地轻抬下巴,示意他把玫瑰放到桌上。
下一刻,一双纤纤素手捧起那一大束玫瑰,徐青莱笑靥如花,亲亲热热道:“亲爱的,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我们这么重要的日子,”加重语气:“相识700天,好兆头。”
傅知雪:“……啊?”
一声大喊凭空出现:“徐青莱,合着咱俩分手没两天,你就找了一只小nai狗?!”
声若泣血,顿时吸引了咖啡厅大半注意力,入杯的咖啡溢出杯沿,服务员和客人看的入迷。
傅知雪抬头望向声源,化成石雕。
何一鸿也愣住了。
他像是大白天活活见了鬼,嗓子破音地大喊:“傅知雪?!”
啪!一声,是杯子落地的声音。
试问,暗恋对象的好友正是“假现女友”的前男友,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傅知雪选择当场社死。
他低头仔细研究着咖啡的裱花艺术,而对面两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视线不小心相交,双方俱是恶寒一抖,默契地移开目光。
徐青莱优雅地用小匙搅拌早已凉透的咖啡:“说起来,咱俩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吧?回国半年了,没想到你的品味还是——”挑剔地打量何一鸿两眼:“——这么差劲。”
何一鸿冷笑:“我也没想到,分手两年后,你选男朋友的眼光还是——”谨慎地咽了口唾沫:“——太虎了。”说完诚心实意地比了个大拇指。
“哦对了,”徐青莱说:“忘了介绍一下了,这是我的,”刻意停顿:“朋友,傅——”
傅知雪重重咳嗽一声,伸手:“陆仁贾,幸会。”
何一鸿回握,满脸难以言喻:“你好,你跟我认识一朋友长得还挺像的。”
傅知雪干笑:“哈哈他们都说我长得像傅氏那个大草包总裁。”
何一鸿:……
徐青莱一脸莫名其妙。
九十九朵火红玫瑰还沾着晨露,倒映在三人各怀鬼胎的脸上。徐青莱倔强地要演完这场戏,道:“看见这束花了吗?还是知……仁贾送给我的,纪念我们相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