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问:“陈公子,可否让小仙看看伤口?”
陈遥睁眼看了看他,点点头,说:“扶我起来吧。”
徐小仙托着陈遥的手臂将他扶坐起来,陈遥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徐小仙:“你笑什么?”
“没什么,”陈遥笑着摇头,自己解开了上衣,转过身让徐小仙查看腰上的伤口,问:“怎么样?”
徐小仙对医术并不Jing通,只略懂一二,他见陈遥腰上的伤口红一块紫一块青一块,确实只是一般的跌打伤口,他伸手轻轻按压,陈遥吃痛地躲开,他才说:“皮外伤,没事,一会儿我拿药酒给你擦擦,过几天等淤血散了就好了。”
“什么药酒?”陈遥经历了一番桃庄主的“折磨”,连同对徐小仙也深表怀疑。
“我也不知道,反正先生说这个管用,”徐小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瓶口用红布塞着,一打开就有浓郁的苦涩味——陈遥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可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徐小仙见他皱着眉不说话,便问:“陈公子,要不要试试?”
陈遥知道那药酒里的药材都是对他伤口有益的,点点头,伸手要接过那药酒,徐小仙却收了回去,说:“你是背面的伤,自己怎么擦,躺下,我给你擦,放心,我没桃庄主那么不长心眼,不会弄疼你的。”
说着,徐小仙就扶着陈遥躺下来,将药酒倒于掌心,双手双掌搓热后才贴上陈遥的腰上,轻柔地按压着伤口。
陈遥刚开始还觉着一点痛,但很快就被那双温热的双手按摩得发烫,那双手力道轻柔恰到好处,而后他甚至开始享受这种体验。
他微微转过头,只见徐小仙低垂的眼眸,不曾注意到他的视线,大约正全神贯注地为他“疗伤”。
他回过头,下巴落在枕上,看着床头的镂花木雕,忽然想起些事,便问:“你之前说,我的命是你换来的,是什么意思?”
徐小仙的手顿了一下,笑着说:“你花钱,我消灾,你的命当然是我换来的,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陈遥没有回头,却能想象到此时徐小仙脸上的笑容,一定还藏着什么没有告诉他的。
“那要是我没钱,你还会帮我吗?”
徐小仙没有回答,只是手里的力道忽然加重了不少,陈遥咬牙忍着,却不吭声,只等着他回答。
“怎么可能,”徐小仙收了手,走到水盆里洗干净手,说:“好了,陈公子穿上衣服吧,时候不早了,如果你不饿的话,就早些休息吧,小仙下去看看桃庄主的饭做好没。”
说完,徐小仙就往房门外走去,陈遥挣扎着坐起来,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叫住他:“徐渄,我答应先生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徐小仙站在门边,回头看向陈遥,忽然笑了一下,说:“随便你。”
陈遥看着那背影匆匆消失,门被轻轻掩上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便能听见窗外的夏虫夜鸣,还有院子里桃庄主在灶台前行走时踩碎泥石块的声音。
可他怎么也寻找不到徐小仙的脚步声,难道徐小仙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吗?
药酒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他的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忽然之间,他就想起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味道出自记忆的何处了。
“是那个孩子吗……”他看着头顶的纱帐,喃喃自语,不知不觉地合了眼,带着模糊的记忆碎片睡下了。
楼下,桃庄主做好了饭菜,正准备端上楼去,却见徐小仙一个人坐在一楼,便走到他跟前,将饭菜放下来,又拿多了几支蜡烛,挑了挑灯芯,摆放好了,才坐下来问:“你怎么了?掉钱了?”
“没有,”徐小仙不想多聊,拿了碗筷就吃了起来,直到吃完饭,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桃庄主:“是不是那陈公子惹你了?”
“一半一半,”徐小仙从柜台后边抱来一坛酒,直接就着碗和桃庄主喝了起来,“十八年的女儿红,真是因祸得福了。”
“还没有我的桃花酿一半的醇香,”桃庄主一边嫌弃,一边却大口闷下一碗,又去取来满上,说:“别岔开话题,那陈公子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徐小仙喝下五六碗,已然微醺,摇头晃脑地说:“总觉得他太聪明了,迟早有一天,他会把我的那些事扒得一干二净。”
“你那些破事有什么可瞒的,这陈公子出身医家名门,虽不得家传,但仅靠他母亲留下的手札就能达到如今的水平确属不易,若非天赋才智也难能如此。我看他待你是真心,你何必跟他过不去,人在江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呵,真心?我倒指着他那颗真心能当饭吃!”徐小仙轻笑一声,又闷了一口酒,夜已深,他有些困乏,却不舍得那好酒,抱着还想喝,桃庄主想起他身上还有伤,便抢走了那坛酒,将人扶起,往楼上走去。
陈遥睡得浅,听见脚步声上楼来,便就醒来了,起身就见桃庄主架着徐小仙走进来,又闻到淡淡的酒香气,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