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面,只有一层,空间也不是很大,被一扇门一分为二。
外面布置的简单清爽,一个小火炉,一个小书架,小窗边铺着席子,席子上有凭几,两个拼在一起的矮桌,一个桌上是棋盘,瓜果,另一个桌子上是文房四宝。
小安点开火炉烧了一壶热水,尹清允开门把喜乐领到了里面,里面更简单,只有个小床,床下有一个木箱,尹清允摸着下巴,叫小安:“小安,你的衣服也是放在箱子里吗?”
“对,”小安翻着白眼,端着水盆走过去,明白自家少爷什么意思,他打开箱子,把自己的衣服翻出来,放在床上,“哝,擦好身上的水穿吧。”
尹清允揉小安的头,两人往门外走,关上了门。
只有一盆水......喜乐就着这盆水,擦擦身体,擦擦头发,把小安那身衣服换上,算是正好合体,她打开门,尹清允盘腿坐在窗户边,指间夹着一枚棋子,看着棋盘沉思着,棋子迟迟未落下,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转过头来,,没有过分打量她,眉眼温柔,唇角微微含笑:“正合适。”
喜乐走过去,坐在尹清允斜对面,小安的旁边。
“多谢你们。”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尹清允提起茶壶,为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大拇指上一枚剔透的玉扳指,执着那瓷白的小茶杯,颇为赏心悦目。
喜乐拿起茶杯,这竟是花茶,她饮了一口,入口清香,“你......叫什么。”
“尹清允。”他又执起棋子,此时是黑子,执在指间,薄唇开合,声音低沉清缓,吐字慢且清晰。
外面忽然吵闹起来,小安出去,不多时又跑了回来:“少爷,是庞魏的人,要来找人。”
“带她躲进去。”尹清允坐在那里不慌不乱。
小安领着喜乐又进了里面,在门后扣了几下,一个暗门出现,里面挂着几把剑以及一些其他的武器,剩余的空间刚好站一个人,小安让喜乐站在里面,把小门从外面弄好,这才出去让那些人进来。
木板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的情况,进来几个人,明显都愣住了,恭敬的过去对尹清允行礼:“尹大少爷,没想到是您的船,得罪了。”
尹清允点点头,那些人开始搜,却不敢放肆,搜完了以后又行礼,出去了。
待人都走了,小安才把喜乐放出来。
三人还是那么安静的坐着。
“我叫......喜乐。”
“没人问你哦。”小安直接不客气的回道。
尹清允却是一顿,目光望过来:“喜乐?”
小安被自家少爷这么一重复,似也想起了什么,“是那个艳名远扬的喜乐公主?!”
“艳名...”喜乐脸色一白,苦笑着自语:“倒是对的,李寒未做了那么多......”
尹清允放下棋子:“姑娘,对不住了,我们不能留你。”
喜乐自是理解:“没事,到了岸上,我自会离去。”
“不,我的意思是,要把你送还给李寒未。”
喜乐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我不要回去,李寒未他根本就不是人。”
尹清允为她添水,“喜乐姑娘,今晚我们救了你的事,一定会被李寒未知道,倘若你不回去,他绝对会来尹家找人。”
尹家......喜乐脑子一闪,抓住了个名字:“尹恕?”
小安声音高起来:“哎,这是我家老爷名字,你怎么能直呼呢?!”
想起那天的情况,以及李寒未那句“尹恕的狗”,喜乐彻底失去了希望,双手把茶杯圈在掌中,感受着唯一的温暖:“你们有恩怨?”
尹清允放下了棋子,也拿起了茶杯,袅袅热气里他的面容如他的声音一般,沉着柔和:“真要说起来,我们倒是跟李寒未没什么,只是......我父亲算是其中一个因。”
“当年李寒未在营中,父母皆逝,无权无势,亦无人依靠,可他又行事作风嚣张大胆,只为引得皇上注意,我父亲手下的人觉得不能让他抢了我父亲的风头,就总是处处为难他,其实他当时吃了不少苦。”
尹清允语气淡淡的,眉眼也淡淡的,平静的像在叙说别人的故事:“那时候,我父亲知道手下的人都做了什么,却没有阻止,也没有亲自去打压,或者说没有亲口下令让人去打压李寒未,我父亲认为,李寒未做不出来什么,他掉以轻心了几年,李寒未已在京中立足,已有忠心将领无数,那些人,个个强过了我父亲手下的人,李寒未也强过了我父亲。”
“李寒未把当初的帐全算在了我父亲头上,在他有一次立了个大功后,拒绝了金银财宝土地美人,只要位子,皇上当然给,给了他一个大显开朝以来独为他一人特设的职位,镇国大将军,与我父亲的辅国大将军平起平坐,”尹清允屈指敲起了棋盘,“如今,我父亲也要让他三分。”
四下一时寂静。
手中的茶杯凉了,喜乐放下,不知是心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