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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心中有鬼,到了军区,一路往司令办公室走,但凡看到两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便总怀疑对方是在说自家侍子这点事,忍不住便怒目而视。
好容易到了门口,却见老对头笑呵呵地从里头出来了,见到张军长,竟然没有开嘲讽,反而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自行离开了。
张军长怀疑地盯着他的背影使劲看了两眼,只恨不能拦住他大吵一架。
秘书之前接到他在车上打的电话,此刻一出来,便看见张军长虎视眈眈的视线,也亏得他身经百战,还能笑得出来,“军长,司令有请。”
张军长这才收敛了脸上表情,大踏步走了进去。
沈轩在他来之前,猜度他的来意,如今一看他愁眉苦脸的表情,估计和心中所想差不了多少,倒不着急,招呼他坐下,让人上了茶,等人下去了才开口,“我听沈行说事已办成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张将军这才想起还没感谢沈轩,赶紧调整脸上表情,狠劲儿把沈少夸了一顿,又捎带手拍一下司令的马屁,“这说起来还是司令会起名字,你看,沈行,少爷这可不就是,太行了!”
沈轩听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听他夸得也没词了,淡淡说,“黄口小儿,哪里有那么了不起。不过是他老师卖我们个面子而已。听说令宠已经亲自过去京城照料了,那想来后面也就没什么事了。”
张军长听他这语气,是要结束话题了,心一横,一拍大腿,“司令,如今我有句丢人的话,真是不想说。但是,唉,我家那个侍人您也知道,这些年他含辛茹苦的照顾我,又生了温蒂,也是不容易。我从来没见他哭成这样,实在是没办法——”
沈轩听他说得颠三倒四的,也不着急,给自己续了茶,听他斯斯艾艾的铺垫了半天,才进了正题。
无非感谢沈少将这小侍子捞了出来,只是进过716,再怎么清白,却也名声毁了,眼见也嫁不了别的好人家。唯有沈少是捞他出来的人,知道他并非破鞋,还请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能不能顺手把这小侍子收了?
沈轩故作沉yin了一下,张军长连忙表示,他家宠侍从小就给这个小侍子备了极丰厚的嫁妆,保证嫁过去绝不花沈少一个子儿,而且一旦嫁了人,不用管他之前上的是新学旧学,这条命就是家主的了,保证绝不再过问一句。
沈轩这才放下茶杯。
“唔,虽说沈行这孩子一向孝顺,但做人父亲的,也不好管到人屋里事。这样吧,我帮你带个话,成不成的,还是得他自己说了算。”
张军长千恩万谢的出去了,也没回家,就在司令楼外头踱步等着。沈轩喝完了这壶茶,才给沈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成了,对方主动要嫁。
张军长得到肯定回复,这才欢欣鼓舞地回去,想到自己给沈司令出了这么大个难题,他不但一句没埋怨,反而如此用心地帮了,这份恩情,可比知遇之恩还要重。当即只恨不得哪里来个暴乱,他好为国舍身,以报司令。
当晚,一辆小车将温蒂送到了沈行的寓所。
其实沈家老宅就在城内,闹中取静的一片园子,占地甚为广阔。沈行却极少回去住,而是和一般同龄人一样,住在自带管家的高层公寓内。
温蒂的侍父听了原本有些担心,待到知道沈行虽在京城待了这些年,身边却一直没有收人,算来温蒂还是头一个,又不由转悲为喜,密密叮嘱了温蒂许多话儿,无非是教他如何固宠,令家主宠爱不歇。
温蒂只听得哭笑不得,好容易等到了沈行门口,他侍父依依不舍的告别,这才松了一口气。
管家指挥着下人,帮着把行李从货梯运上了去。温蒂走了客梯,比他们先到,正在犹豫是否要按门铃,沈行自己开了门。
温蒂羞赧地半侧过身子。他侍父坚持给他化了一个妆,此刻眼皮上粘着三层假睫毛,只觉得沉重无比。
沈行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夸了句,“妆不错。”顿了一下,“但还是本人更漂亮。”温蒂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眼他,见他朝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唇边的微笑似隐还现,突然有两人一起分享一个小秘密的感觉,心头一荡,咬着下嘴唇垂下双眸。
管家此刻带着人匆匆赶到,一边道歉说上来晚了,又解释太过仓促,这些只是随身用品,嫁妆稍后再补上。
沈行笑眯眯的跟他说话,温蒂穿着双又细又高跟的鞋,只觉得站得脚开始疼起来,沈行脸朝着管家,却朝他伸手,将他揽着靠在自己身上。
温蒂只觉得心头一跳,鼻端嗅着他身上混杂着古龙水、皮革和阳光的味道,脸慢慢烧了起来。
管家很懂得只让下人把东西运进去摆好,便立即躬身告辞。温蒂已经靠在沈行身上,自觉心跳得厉害,有些站不稳了。
沈行看人进了电梯,干脆微一弯腰,一手搭在温蒂的肩上,一手揽住他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
温蒂发出小小的一声惊呼,他脚上的鞋子太细太高,若是贸然挣脱极可能崴到脚,当下不敢乱动,只能伸手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