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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嘴上口嗨一下,心里却知道轻重。遗迹中带出来的物品至关重要,自然还是要先经过科技馆的工作人员整理归类,认识或知道用途的分入不同研究机构,不认识的再请夏天枢一一辨别。
这次的遗迹中虽有不少东西,却都是见过的,只有几件眼生的,夏天枢看了,也都不涉及核心科技,便一起打包发了回去。
何小满收到了集装箱,打电话问沈行要不要一起去,那边却占线,发了条短信问他。沈行那边回复,“抱歉,现在有点事。你先挑。”
何小满知道他这么说,就是暂时走不开,他经手事务,也颇有涉及机密的,偶尔消失了个一段时间也是常事,当即自行安排人处理入库。
沈行此时正在处理的,倒还真得算不上是件公事。他这个电话已经接了好几分钟,回完何小满的短信,听电话那边的人还没停,抬腕看了下表,打断对方,“张叔,您先别急。您说是刚刚得到信息的?”
“对,就20分钟前,学校里的老师打电话给我温蒂他侍父,哎,他当即就吓得哭了出来……”
沈轩在对面显然也听不下去,直接开口,“你张叔听说是716局的人,想起你老师是安笙,才想着问问你,看现在还能否来得及把这小侍子捞出来。你要不就试试。”
他这么说,自然是给沈行留了很多余裕,若是将来事没办成,也好转圜。沈行自然说张叔的事便是自己的事,一定尽力。
那位张叔军长也连忙说,“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沈少。哎,这孩子出去念书时还好,也不知道怎么在京城待了两年,竟然这样了,也是没有家人在身边……”
沈轩便一边安慰他不要太过担心,一边对沈行说,“那边动作快,你先去看看吧,我先陪你张叔说一会儿。”
沈行道了别,等待对面信号先断了,才切断了自己这边的电话。
他长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迅速想定了方案,这才告诉秘书让司机在楼下等他,起身穿上了风衣,下楼告诉司机直奔灵石路716号。
沈行年少时即来了京城,对他父亲身边的左膀右臂,平时打的交道就不多,只在逢年过节回家时,偶尔遇到。
刚电话上的这位张叔,是东部军区的某军军长,原来老家是北边的,祖上跟了沈峥,后来又跟着沈轩空降东部战区,一路保驾护航,在沈轩这里也很有些脸面。
他家中有个得宠的侍人,生了个小侍子,一直缠着家主想要念书。这些年愿意收侍子的学校少了许多,前两年专程送到了京城来念书,上的还是学费颇贵的私立学校。不成想今日却突然接到学校电话,惊慌失措地告知小侍子与十来个同学被七一六局一起拘捕了,连同校长一起带走。
这两年七一六局名声在外,被带进去的小侍子往往从此消失,纵有极少数被救出来的,却也留下隐疾,有的不久便对外报了病逝。这军长家那得宠的侍人哭得肝肠寸断,他情急生智,才想起了沈行这条路。
沈行在车上给安笙和安和驯分别打了电话,两边都未能接通,他便也不再打。只在心里算了下时间。
好在一路交通顺畅,他的车很快开到七一六处的入口,警卫验了身份,抬杆放行,沈行让司机直接将车停在主楼门口,自己下去。
一个衣着板正,长相顺眼的侍子已等在门前,毕恭毕敬道,“沈少。抱歉您今儿来的不巧,刚破了个大案,局长正在上头忙着——”
显然是安和驯知道他到了,一时分身乏术,让秘书先下来接着人。
沈行脱下手套,顺口问了句,“抓了多少人?”
“哦,三个学校,加起来的话快四十多吧。”
沈行点点头。秘书边说边跟着他大步朝电梯厅走去,替他按了电梯按钮。
电梯停到了楼层最高一层,安和驯的办公室在偏东的那间。沈行知道最中间的是留给安笙偶尔过来用的,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老师不在?”
秘书轻笑了一声,“这案子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啦。”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安和驯的办公室外,却见一个小侍子推门出来。这儿的工作人员都穿着一身黑衣,他却是学生打扮,看容貌十分年轻,不过十来岁,见到有男人,侧过脸朝向另一边墙,避开视线匆匆离开了。
安和驯桌面上堆满了文件,桌边的白板上用磁力贴贴着十几张照片,彼此之间有纵横交错的线相连。见到沈行他从桌后起身,打了声招呼,“沈少。”
“你们今天抓的侍子中,有一个叫温蒂。现在还在下面么?”
安和驯说了声,“稍等”,拿起电话,简单问了两句,给那边留了一句,“那先稍等”,按下静音键,抬头向沈行点头,“是,刚审完前头的,马上要轮到他了。”
沈行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他家之前把他许婚给我了,还没过门的。既然还没问到他,我来带他走。”
安和驯听了,便对电话那边说,“审下一个吧。这个人收拾干净了,等会有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