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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正是帝都最好的天气。晨曦之中,李谨言骑着单车到了实验楼下。
她长发及肩,发尾烫成大波浪,容貌妩媚,穿着却很利落,偏男士风的白衬衣和长裤,外套了件短风衣。
不远处有镜头“咔嚓”声响起,她没回头,锁好车直接朝台阶走去,身后果然有人叫起来。
“教授,教授!”
她停步回头,跟了她数年的记者跑过来,到了近前蹲下先来了张怼脸的照片,李谨言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每天拍,都不会厌烦的?”
记者嘿嘿笑。“不会不会,读者爱看。”
李谨言最初出现在公众视野,还在十几年前,安灼拉才刚成年,她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身为当今大统领安浩的独子,从出生起安灼拉相关消息就占据了各种新闻的头条,几乎可说是国民之子,很小就拥有了粉丝团,各种亲爹粉亲妈粉提起来就是“我家仔”如何如何,一个个在妄想中篡了安浩的亲爹之位,取而代之。
李谨言出现,尤其是随后安灼拉追求她的各种花边路透炒到飞起,粉丝们惊觉仔已经大了。极少一部分纯养成粉心碎脱粉,更多的却就地转化为女友粉男友粉或CP粉。
偏偏李谨言是个极有主意的,大学后并未立即与安灼拉成就好事,而是留在了帝都大学就任,安灼拉前几年出国念第N个博士,她也没前往陪伴,安灼拉机场告别黯然伤神的样子登上了头条,又虐出了一帮死忠粉。
两人容貌都属上成,站在一起如一双璧人,关注度在某一方面远超明星,甚至连李谨言所在的学科,自她执教之后报名的学生都可见增多。
最初李谨言对于这些成天跟着她的娱乐记者烦不胜烦,一度甚至为此和安灼拉分手。待到她年纪大了些,便意识到对于记者来说这也只是对方工作,加上时间久了也麻木了,跟得久的记者眼熟了之后,甚至还能沟通几句。比如要求不要拍她和学生在一起的场景,不要让她的兄弟上镜一类。
眼前的这个记者就是和她关系略熟的,完成了当日的拍摄任务后顺便问,“安博士不是今天回来么,您不去接一接啊?”
李谨言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就只有他一个在这里,其他的人看来都去了机场。她没回答,只留给对方一个自行理会的眼神,挥挥手转身进了楼。
与专心科研,已经升成了教授、博士生导师的李谨言不同,安灼拉虽自小聪敏过人,不到22岁就拿下了第一个博士学位,其后却一直没有选定研究方向,而是从一个专业跳到另一个专业,拿了若干个学位,且专业的方向选择飘忽,横跨生物理化,令人捉摸不透。
男女的寿命长,在确定最终研究路径前,换个两三次专业也是有的。但像安灼拉这样,已经拿了N个博士还在不停跳的,却也不是很多。
李谨言偶尔想起来,这大概也就是他才能享有的自由,毕竟身份尊贵,没有生活压力,他爹又是那么个性格。
李谨言进了办公室,洗了手,把长发盘了个利落的发髻,这才出来,到实验室外,换上实验服,戴好帽子和手套,穿过风淋室进了屋里。
她的专业方向是膜的物理性特性研究,安灼拉的第一个博士方向则是膜转运蛋白,一个实验物理,一个生命科学,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专业,到了似懂非懂的记者那里,就被传承了都是研究膜,天作之合。
李谨言笑着摇摇头,走到反应釜前,助手递过来观测数据。
她聚Jing会神的工作,直到肚子饿了,才示意了助手停下反应,关闭了电源。
两人步出实验室,助手看了下时间,提醒李谨言,“教授,您下午1点还有一门课,在东校区。”
李谨言点头。
帝都大学秉持培育人才的理念,教授不能只做科研,每学期还必须参与最少一门本科生的授课。有的教授不善备课,为此叫苦不迭,李谨言倒觉得还好。
她回办公室脱下白外褂,想着这个点教师食堂人多,不如直接就近去学生食堂,拿起手机一看,上头好几个未接电话,统统来自安灼拉。
李谨言拨了回去,铃响了一声,对方立即接起来,委委屈屈道,“我在机场怎么没见到你?呜呜呜呜我走了这么久,你都不想我,也不来接机。”
李谨言无语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安抚,“乖,我下午还有课,晚上你要没事我们一起吃饭。”
安灼拉的声音立即恢复了正常,“好呀。我去你学校找你。”
“别呀。等我下课,下课了就联系你。”
安灼拉那张脸实在是太过有名,哪怕在帝都学校这种学生见多识广的地方,也容易引发围观。
约定了见面,李谨言又哄了好一会,挂掉手机一看,也不用去食堂了,直接自动贩卖机买个饭团吧。
李谨言教的课是物理学院的公共大课高等数学。她尽量把课程讲得深入浅出了,但每次讲到群论,目光往台下一扫,就能看出课堂中一大半人虽然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