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窅娘!就是那三寸金莲的窅娘!”
高颧骨一声三叹,“风流天子李后主的后宫,有位嫔妃叫窅娘,听说她长得娇小纤巧,又善歌舞,李后主让人打造六尺金莲一朵,旁边缀以璎珞和珠宝,她能在金莲上面凌波回旋,莲步纤纤。”
“可是也有人说,那幅画刚画好还没来得及呈给后主就被韩熙载家的爱妾给收起来了,说是怕后主看见他每日醉生梦死而怪罪!”说话那人撇着个八字胡,微眯着那恍惚的眼。
“哪个爱妾?”
“就是画中那个!”
“王屋山!”一人突然惊叫道,“听说,画中就有韩熙载的爱妾舞技王屋山!”
“这个女人心机可够重的呵,她是怕别人骂她红颜祸水吧,所以把画藏起来了!”
“有人说,那宝藏的谜底根本就不在画上,而是在一个人的手里。”
“那是什么人?!”胖子还是按耐不住问道,他都不知道想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听说是后主的母后钟太后,她有个胞弟叫钟陌,那个钟陌每天神出鬼没的,听说没事总爱划着小船在江面游荡,怀中还抱着一把焦桐木做的弦琴,弹的尽是些哀怨的曲子。”
那人若有所思,“这就邪门儿了,后主还自号钟隐呢。”
“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哦!”一老者翘着二郎腿,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你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算你们找到了那宝藏,那能指定是你们的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朝廷看不上,不然还有你的!到时候也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甜哦!”
“那如果我得不到分毫,还费个什么劲啊!”
“可不是嘛,浪费口水,这花钱喝的茶水,全变成唾沫星子了!”
哈哈哈哈……
笑声绕着朱漆已有些许凋落的横梁,绕着弯弯曲曲的楼梯,绕过觥筹交错的酒杯,像风儿,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只不过,人们有各种笑法,大笑、微笑、欢笑、苦笑、假笑、讪笑。
云中雁
鹰鹫以天空王者姿态翱翔在苍穹,翅膀尾翼像一片片戟剑,爪子和嘴噘如弯钩,又如夜空下那一弯新月。它睥睨着苍茫大地,它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携着出征者的疲惫,还有那颗小石子,来到了一片秋光点染的水草地。
最美不过灵湖秋,水天一样的颜色。
晨光娓娓到来,霞光如碎金洒在湖面,合着云彩倒影波光点点、轻盈灵动;湖水像被朝阳烧了波心,如熬透的红糖,似乎要带着柔光流尽,又仿佛,不只是水的力量,而是平地,只是多了游荡。一群鸿雁踮着如枯枝般的脚丫在汀上歇脚,有的优雅地踱步,它唯美优雅的身姿,频频簇簇的步态,像极了一副山水泼墨画,皴、点、顿、扬……
晨雾缭绕着、缱绻着、缓缓淌过沙渚,朝霞凝晨光,沉沉照在它们头顶、脊背上,像是披了一件金色的纱衣,流光溢彩,缕缕如丝。它们原本以为自己就是最美的存在,直到见到了它!
它拖着沉重硬朗的羽翼,光秃秃的头像一个早已出世的修行者,流泻出不可一世的孤傲,和出尘绝代的风华,好似它周遭都弥漫着叫做距离的气息,好似总要把一件东西放远了,才能感觉到它的那番高贵,那份神秘!
可是,在它们看来,孤傲中却难免孤寂,“老兄,你飞得那么高,可曾发现那天上还有比云朵和彩虹更美的东西?”
鹰鹫瞥了一眼这个小个子,自顾梳理着翅膀,“当然有!”
鸿雁好奇,“那是什么?说来听听。”
鹰鹫闭上了眼,“你自己上去看吧!亲眼所见总比道听途说强,而且,我讲出来你也不会明白的。”
鸿雁有点不高兴了,不过好在天生乐观,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寒露过后,我和我的伙伴们就要往南去了,你要不要一同前往?南方可美了,有融融绿云、剪剪清溪、霖霖细雨、娟娟新月、斑斑霜花、卷卷芭蕉、簇簇芳菲、茸茸秋草、漫漫山花……”它如数家珍,声调雀跃如黄莺儿的娇啼。
鹰鹫冷冷打断它,“这里有淙淙湍流、矗矗胡杨、团团青烟、茫茫暮霭、猎猎西风、渺渺沙漠、滚滚长河……还有岁岁迟暮……”
鸿雁不服气继续说道,“我在南方交了好多朋友,有燕子、黄鹂、鹧鸪、翠鸟……”
鹰鹫静静闭上了眼,“去吧!你的梦在远方,而我的梦在高处。”
人各有志,鹰鹫喜欢憧憬太阳,鸿雁自己则选择留在云端,燕雀习惯于栖息在枝头,而鱼儿却愿意在柔波里浪荡。
“咦!?这颗小石子真漂亮,就送我吧,让我把它带到南方,就当你也曾到过江南!”
看鹰鹫也没有拒绝,鸿雁不再多说,抓起小石子,说远行就远行。
它们每年秋天都会迁徙到南方过冬,而到了春天又飞回北方,虽然南方温暖,但它们并不眷恋,因为北方才是他们的家乡,就这么日赴一日,年复一年。它们穿梭于云雾里,越过昏黄的大漠,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