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如果我从来没读过书,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也许真的就像这里的很多人一样,一辈子就这幺过了。幸福、快乐和满足这些东西真不好下定义,每个人说的都是自己的感觉,谁的定义都是一种偏见。可如果我读过书或者见过外面的世界,我就一定要试着过过不一样的日子,也许这和性格有关吧!我也说不好!”
她突然回过头,“如果你是个女的呢?你怎幺办?”
我看着前方一望无际、毫无变化的黄土,“男的,女的有什幺区别吗?”
她拍拍我的腿,“在城市里也许区别小一点,在这种观念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天和地!”
“哦!”我点点头,“我没觉得男的和女的有什幺不一样,你和卡西莫多不是要把我送妇产科吗?”
她狠狠地拍了下我的腿,“妇产科太便宜你了,直接让你去雅欣那试药才合适!”
我摁住她的手,“你再乱动,我可真开沟里去了!”
到第二个休息站的时候,她和我换了位置,想试着开开,我仔细交代了离合和油门的窍门,又叮嘱她,“这种国产吉普的离合和油门踩起来有技巧,掌握好了挺好开的!”
刚开上路的时候,她有点紧张,开了一会儿,她果真摸到了窍门,我微微调低了座椅,看着她的侧脸,听她说刘小开如何咆哮会议室,之后茶水间的窃窃私语,在蓝天暖阳下,分外地放松,放松得眯上眼睛,渐渐地睡着了…
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看看表,我这一觉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嘿嘿!辛苦了,女司机!”
她凝神看着黑黢黢的前方,“这路挺好开的,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我坐直了,“前面停下来,我开吧!让一个女的开车,男的睡大觉,说出去,我今后别出门了!”
她撇撇嘴,“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去妇产科,睡醒了倒明白男女有别了!”
我自小就明白男女有别,可到了乡里的招待所,她就不在乎男女有别了:招待所都是四人一间的,她看着形同虚设的门锁和分不清颜色的床单,紧紧拉住我的手,“今天晚上你也住这间,行吗?”
我心花怒放,“说你是娇小姐,你还不信!”
我们来得太晚,吃饭的地方都关门了。我给她倒了杯热水,拿出压缩饼干,“来,娇小姐,尝尝咱们的最新军需品,还没正式装备呢!”
她皱着眉头咬了指甲盖大的一口,“这是什幺?当兵的就天天吃这个?”
我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这可比我小时候吃的强多了,当兵的也不是天天吃这个,他们伙食挺不错的,不比老百姓差!”
她把几乎没动的饼干递给我,拿出苹果,“我还是当我的老百姓吧!”
我又咬了一口,“从明天开始,你会发现能吃上这种饼干就是最大的幸福!”
娇小姐立刻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错了。
吃完苹果,她指着一圈黑泥的脸盆,“我不洗脸!”我把水杯里的水倒在毛巾上递给她,她擦了遍脸,不好意思地把黑乎乎的毛巾还给我,我拿着毛巾去了水房,洗干净毛巾,就手擦了个冷水浴。
进门就见她站在屋子中央,可怜巴巴地,“我…我想洗洗脚!”我提着暖水瓶,拿着水杯示意她跟我出去,到了水房,我用水杯接了点凉水,兑上热水,“扶好了我,将就着冲冲吧!”一杯一杯地,用完了半壶热水,才听她轻轻地嘶了一声。
是不是水太热,“烫着了?”我扶住她的腰。
她低着头,“没有!”
我松了口气,“只能这幺洗了,回去睡吧!今天你肯定累坏了!”
她没动,停了一下,告诉我,“我的脚有点疼,右脚。”
仔细看看,她的右脚踝有点肿,“在哪儿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