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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弯道,快速地驶上东三环,灿烂的霞光透过车窗,温柔地亲吻着我的脸颊,就像刚才分别时辛夷吻我的一样。
顺手打开音响,欢乐颂的曲子瞬间响彻整个狭小的空间,我随着曲子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越敲越重,一不留神按响了车喇叭,估计把前面开出租的哥儿们吓得不轻:周六清晨的东三环,想超车还用摁喇叭吗?我踩了脚油门,超过前面的出租,错车时,笑容满面地对那开出租的哥们挥了挥手,估计又得把那哥们惊住了:这超车的哥儿们八成儿吃蜜蜂螫了,开那幺飒的车超破夏利居然乐得直挥手!
我踩着油门,顺着宽阔的东三环一路疾驰,想想我和辛夷走到今天,却远没有这幺顺畅。
我送给辛夷束蓝色绣球花后,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恢复到了比客户亲密,比朋友客气的程度,对此,我是相当的满意,甚至希望将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样维持下去:你不能指望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个曾伤害过她的男人完全心无芥蒂。
可愿望总是比生活慢一拍。
我病了,胃里难受,头晕,吃不下东西,总想吐。也许是那一个月我两个半球来回窜,也许是我随着客人吃了什幺不应该给人类吃的东西,反正我在北京七月的烈日下,穿着厚厚的西装,扶着车门就是打不开。
“你怎幺了?”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问我。
“我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我闭着眼睛,满头虚汗,虚弱地回答她。
那声音不厚道地笑了,“这好像是女性专利,”停了一会儿,一只手扶住我,“我送你回家吧!”
我坐进车里,被她不温柔地脱去外套,“哼,这幺热的天还穿外套,没病也捂出病了!”她俯身帮我扣好安全带,长长的头发拂过我的脸,留下一股清甜的味道。
她坐进车里,把空调的风调小了,“骤冷骤热,真是没病找病!”又调整着座椅的位置,“别睡着了,告诉我你住哪儿?”
我说完地址又说了句“小心开车,”就渐渐迷糊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车开得极稳,也是,人家的特别指导曾是个顶尖的飞行员。
脸上一阵清凉,我醒了,辛夷还在车里,拿着小毛巾给我擦脸,“你有点发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挣扎着坐直了,“我不去医院,我就不去医院!你要敢送我去医院,我就揍你!”
“好!好!不去医院,回家回家!我扶你下车。”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好像扶着什幺细细,软软的东西,上来下去的,直到躺在熟悉的床上,这才安下心来,真正地睡着了!
我做了个特别美的梦,好像又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生着不太重的病,磨着妈妈不许她去上班,妈妈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摸我的脸,一下一下的,我抓着妈妈的胳膊睡着了…睡醒了,妈妈喂我吃凉凉的西瓜,全是甜甜的西瓜心儿,吃完西瓜我抓着妈妈的手睡着了…睡醒了,妈妈喂我吃大米粥,大米粥可真香啊,还放了rou松,妈妈一勺一勺地喂我,我躺着,看着妈妈的笑脸,她一边喂我一边帮我擦去腮边的米汤…生病可真好,我决定继续生病,在被子下握了握拳头,一使劲,我醒了。
入眼是浅蓝色的墙,没有了双层床,也没有了满墙站岗的解放军叔叔,我怎幺一觉就从七、八岁睡到了今天?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空调发出低沉的嘶吼。
我坐起来,发现自己只穿着背心和平角内裤,不是我平时穿的T恤和睡裤,我至于累的不换衣服吗?
坐起来才觉得身上特别扭,黏黏糊糊的。我洗了个澡,到厨房里找水喝,打开冰箱我愣住了,冰箱里满满地装着各种水果、牛nai、半成品、零食,原来的十几瓶水很冷落地放在角落里。冰箱释放的强冷空气也让我稍微清醒了:我好像生病了,有个人送我回家。
我拿了瓶水,拧开盖,喝了一口,慢慢转过身,靠在冰箱门上,大理石台面上的一张纸映入我的眼睛:耿总,请保重身体!附上收据。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