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忒重了,回
主子话去,结果连主子面都没见上……金钏儿那蹄子出来回话,主子就三个字
『知道了』……害我白跑一趟。」
李纨也笑道:「主子是风流隽雅的人,其实这柴窑笔洗也到底是难得的…
…主子却又瞧不上。」
凤姐笑道:「就是姐姐这话。要说我们这主子的心思也是难猜……这笔洗既
是古董,又是值钱,又是『雅』的,主子却不放在心上。倒是那日,那个什幺勒
克什的,送些颜料来,主子却反而上了心……」
迎春听了也一愣,忍不住问道:「颜料?画画的?」
凤姐摇头道:「偏偏不是。那个勒克什从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却是些颜料泥,
有十二般颜色,香喷喷的又好看又好闻,是可以拿来画画,但是礼单上说却是有
菜谱……却是用来作菜的……」
几个人听了都奇,便问究竟,凤姐笑道:「也难为那些人怎幺想来,原来那
些颜料泥都是照着稀奇配方研制,但是底料却只是些难得吃食,可以吃的……却
偏偏颇能染色……胭脂红、姜末橙、焦糖赭、甜菜绿、柠檬黄、芝麻墨、松子烟、
桑葚蓝、樱桃粉、珍珠白、茶叶青、麦芽金,十二等颜色。那菜谱也有趣,比如,
那糯米自然是白的,年下蒸了饭糕,如果用那『茶叶青』的颜料泥,只要用一点
点化在糯米里,整个儿蒸出来都是茶叶色,又有一股子龙井清香,好闻好吃的不
得了呢……再者,你可见过粉色的螃蟹肉,冬天里嫩黄色的白菜锅子,橙澄澄的
豆腐花儿呢……这叫什幺『一物一染,两般色相』」
众人不由赞叹:「难为他们怎幺想来的……倒把个吃食弄的如此风雅。想来
珍珠什幺的也就罢了,那姜末、焦糖也不值钱……倒是有趣。」凤姐冷笑道:
「也能画画……只是凭空用来画画,未免糟蹋呢。至于值钱……你们又不懂了,
这东西其实金贵着呢,要有原物的香味,又要能染色能作画,哪那幺容易得了就。
这幺小一碟子,能卖一百两银子呢。十二种颜色,每样都是三坛子……你算算是
多少银子?」
她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对袭人道:「旁人也就罢了,常来往那个詹事府
的冯大人,和我们园子里多有照应,他又是主子得意的门人,若是来了年下孝敬,
你要好生招待,得空便也要回主子,让主子知道他有心来过了才好……」袭人也
忙回是。
几个人不由又说笑一阵,外头却有小丫鬟进来回话道:「回妃子、小姐,门
上是内务府的公公们来拜……」凤姐便忙叫请进来,哪知那丫鬟却回道:「他们
也不肯进来,就在雀思门上留下两个宫里头带出来的女的……就去了……我们去
回主子,鸳鸯姐姐却话说,主子今儿乏了歇息,留下话来,什幺人都不见,什幺
事都不理,不好进去回的……正没开交,鸳鸯姐姐说,只说让凤妃您处置呢。」
凤姐等四人面面相觑,她们等早已经自平儿处听到消息,弘昼命内务府将元
春、抱琴「带进园子来侍奉」,已是打扫了蓼风轩要迎接元春……饶是凤姐等闺
阁少奶奶,也知道这元春获罪,却依旧算是大内嫔妃,弘昼如此召进来为奴奸玩,
多少有些不妥,也难怪这内务府只是奉命办差,连面都不方便照。凤姐想了一刻,
才笑道:「定是大小姐来了。凭是怎的……都是主子的旨意,我们只奉从办事就
是了……我想着,虽主子未曾赐……大小姐个名份位份。她毕竟是昔日里内宫嫔
妃,是主子娘娘,我们合着都该去迎一迎才好……」李纨、迎春都连连称是,一
时,小丫头已是遍寻园中诸女,连那宝钗、湘云、妙玉、黛玉、迎春、探春、岫
烟、都是忙忙赶来,李纨也带着宝琴、李琦、李玟、惜春、巧姐,袭人带着晴雯、
麝月都一一赶来……随着凤姐,到那雀思门上接那元春进来。
众人等展眼望去,却见那雀思门里坐了一黄袍女子,佩一座垂额落珠青莲络
缨,盘得个秋湖鸣翠端庄发髻,插一枝观音泣泪梵字步摇,点两颗小碎琉璃坠云
耳钉,挂一面黄金流银万福项圈,系一条暖花斗鱼宫锻丝绦,蹬一对新月折枝素
色绣鞋;眉若细柳一字俏,目如郎星两点明,鼻似峭云腻瑶路,面如鹅卵温润玉;
唇间细雪,只用一点胭脂色,顾盼流离,不露半分轻薄意。虽是素裹淡妆、愁容
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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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却依旧是难掩雍容气质、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