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着急忙慌地拿了顾惜的那把黑伞,急冲冲的冲出房间,穿过大雨倾盆的院子里。
院子的吊灯闪着暖色的光,落在积水的黑色地板上,反射出一片冰冷。
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外的路灯的白光冰冰冷冷的,带着朦胧的雨汽。
顾惜站在屋檐下,他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他一手拿着伞,一手提着保温盒,白色衬衫在肩膀处shi了大半。声音极轻柔:“说好了,给你带吃的。我从不骗你的。”
他有一双黑色的深邃眼眸,此时看来像嵌入满天星辰,很亮。
大雨天的串门就为了送个吃的,纪年也觉得这样的事好傻。
但他眨了眨眼睛,眼睛连带鼻子都有些酸酸的,糯糯的应他:“嗯,我知道的。”
雨愈发大了,一道细小的白色闪电划过天际。雨点混在风中,砸在皮肤上,冷冷的。
纪年转过身,低着声音说:“先进门吧,淋shi了要感冒的。”
“好!”
纪年的房间小而整洁,暖色灯光充满了整个房间,看起来温暖而温馨。
纪年给顾惜递了条白色毛巾,将保温盒打开,里面的白色糍粑还冒着热气。
他拿来碗筷,吃了一口,是小时候的味道。他抬起头问:“顾惜,你要吃吗?我再给你拿副碗筷。”
却见顾惜正站在书桌旁,一只手用白色毛巾擦着头发,一只手指着数学试卷上的题干,分明在读题。
如玉白皙的手指指节分明,遮住灯光,在试卷上落下一抹Yin影。
纪年想起自己一片空白的试卷,有些羞愧,低下头,小着声音扯了个借口:“我还没有开始做作业。”
顾惜笑出了声,笑声清朗:“嗯,我知道了。”
纪年有些窘迫,喃喃道:“但是有些题我肯定不懂的,你等会教教我吧!”
“好啊!”顾惜的声音很是轻快。
窗外的风雨似乎更大了些,在屋内都能听见外面的大风呼啸声,雨打枝叶声。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纪年洗好碗筷后,就坐在书桌前听顾惜讲题。
顾惜用铅笔圆锥上画了条辅助线,然后开始一个个分析题干给出的条件。
他声音深沉而有磁性,很好听。纪年听着他讲话,只能听见声音,但几乎没有办法分辨话里的意思。
顾惜俯身站在他身边,耳边尽是他的声音,鼻尖尽是他清冷的味道。纪年完全没有办法思考,混混沌沌的。
“听懂了吗?”
“啊?”纪年抬起头,眸子里映入顾惜的眼眸,那双黑色眸子里满是温情,好似也有些含情脉脉,像是错觉。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尽是黑暗。
停电了?
顾惜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屋内才有了微弱的光说道:“可能风雨太大,把电线弄断了。”
似是为了佐证他的说法,天际炸起一声惊雷,屋内刹那白昼。
纪年看着顾惜,他的面容总是平静,但眼眸似有炽热情谊。
他心底一动,埋下头。
雨太大了,乃至顾惜压根没有办法离开,只好住下。
他们睡在纪年那张不大不小的床上,事实上,他们小时候也时常和衣而眠,相依睡去。
但没有哪一次,纪年如此躁动不安,他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他心里全是顾惜那和着情意的眼眸,那闪着光的眼眸。
在这黑夜里,他听见顾惜的呼吸,甚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纪年想被迷了心智,他也会想:顾惜会不会也喜欢自己呢,像自己对他的喜欢一般无二。
这想法像是夜里的微光,让他生出几分欢喜来。
他几是一夜未眠,黑夜中,情愫暗chao涌动。
☆、喜欢的心情
清晨,云销雨霁,雨后天空碧蓝如洗。
纪年几是彻夜未眠,他睡眼惺忪,混混沌沌的随着顾惜回了学校。
正是周末,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室内极静。
恰是正午,阳光暖人,穿过教室外繁茂的枝叶,透过玻璃进入教室里,所过之处现出漫天飞舞的尘埃。
纪年僵直着身体地坐在座位里,雪白的试卷就覆在桌上,顾惜俯身站在他身旁,如玉手指夹着铅笔划过题干的重点,把推出每一个步骤的理论缘由,慢慢讲给他听。
每讲一步,总要看看纪年的反应,看他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倒也不嫌烦,复又重讲一遍。
他对纪年总是这样如玉温润,纪年看着他的眼睛,待在一起时,顾惜眼里总有自己的影子。
如果只是朋友,这是怎样令人欢快的事。
但纪年心思不纯,若这份重视并不出于爱意,他感到欢愉的同时就多了几分说不清辩不明的失落。
讲到最后,待纪年才理清了整个条理思路,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麻烦得过分。
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