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觉得?”顾惜反问他。
纪年低下头,强行忽略掉心底那阵空落落的感觉:“刚才你说的话,就像你亲身经历过一样。”
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他想,如果顾惜有了喜欢的女孩,那么他就不好跟他上下学,不好周末和他泡图书馆,不好每时每刻追在他的身后了。
毕竟没有女孩会希望有人挤占和男朋友相处的时间,约会时有只大大的电灯泡跟着。
“不是,我并没有喜欢的女孩!”顾惜轻描淡写道。
“哦!”纪年应了声,也不知信还是不信。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素白色的信封放回书包夹层里,拉上拉链。抬起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明天就去找她讲清楚。”
“好!”他的面容依旧很平静,落日霞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的色彩。
他唇角轻轻弯了一个弧度,满目愉悦。“年年,我们回家吧!”
“嗯。”
他又变得开心了,纪年想。但是是因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他还是看不清他。
☆、重要的人
纪年拒绝了那女孩,在学校图书馆后那株盘虬卧龙,活了不知几许年的大树下。
大树繁盛的枝叶,遮住午后艳阳,留下一片Yin凉。
纪年低着头,满怀歉意。他低着声音向女孩说:“很抱歉,我很感谢你的喜欢,只是……”
他没有说完,不知道该是怎样的表达,才能不那么伤人。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女孩点了点头,她久久凝视着地上零星的落叶,感觉眼睛有点酸酸的。
她低着头,声音细细地:“你不用感到抱歉的,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跟你是没有关系的。”
“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很困扰,我很抱歉!”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年挠了挠头发,他有些害羞:“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我以前以为自己一直生活在角落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但你不一样!”
女孩抬起了头,她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像是纯粹剔透的褐色琥珀:“不是的,纪同学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上个月末值日的时候,李蕴一放学就跑了,那时候纪同学留下来帮忙,我真的很开心!”
她脸上染上一抹绯红,飞快地低下头:“还有就是,总有人在意纪同学的。就比如顾惜顾同学啊!”
“上次,我与他一起去省外参加数学竞赛。”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她本不善言辞,不知怎样才能将这个故事逻辑清晰地表述完整。
她顿了顿才说:“我们原本计划比完赛后,第二天早上再回来。”
“但是,赛后的那个晚上,顾惜就连夜离开了!”
“当时只以为他是有急事,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纪同学那时发了高烧!”
她很轻的笑了声:“那时完全无法理解啊!明明只是发烧而已。”
“不管是早回来几个小时,还是晚回来几个小时,都不会有什么区别的吧!”
她似在感慨:“只是现在明白了,如果很重要的人生了病,不管是不治之症,还是仅仅是头疼脑热,哪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都会想待在他身边的。”
“他真的把你当成是很重要的朋友啊!”
纪年垂着眸,恍惚忆起那夜他似是吊了一夜的的盐水,而顾惜在病床旁坐了一夜。
那时,他以为这是个梦。
他说:“我一直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却无比的确信。
自小到大,有两件事令他深信不疑,绝无疑心。
一是顾惜所承诺过的一切;再就是纪年是顾惜重要之人。
在记忆中的顾惜,永远温柔的笑着看他;不会嘲笑他的幼稚无知;不会嫌弃他的乏味无聊……
他想,他的梦想一直是做墙壁角落的一株植物,不用与人相处,孤僻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是生活在角落的植物,如果没有阳光的话,是没有办法长大。
而顾惜就是他的阳光,一丝一缕的铺满了他的世界,他才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自由生长。
顾惜已经给了他,与人交往的所有情感需要,他不必再在其他人身上探寻这些他早已得到的东西。
“纪同学……纪同学……”
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他就这样陷在自己的思维里了。
“抱歉!我……”
“没事!”她咬着唇,让她稍显苍白的唇色多了抹艳红。
“其实我还是想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喜欢!纪年心底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那日日暮,霞光洒满走廊,顾惜轻笑的模样,以及那双满含柔情的眼眸。他站在光中,不像真人,像是为人Jing心勾勒的的工笔画。
他觉得这不过是个玩笑,但顾惜那句“我喜欢你啊”偏偏此刻萦绕耳畔。
太阳xue隐隐作痛,他觉得一切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