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畅说不出话来,的确,她这个鬼样子的确像是被蛊惑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决定要不要把实情告诉我。”顾淮不欲再谈,走了。
屋子里小孩子哭起来,顾畅没了魂一样回去机械的轻轻拍打着小孩子的背。
这个计划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前几年国内流行的几场不痛不痒的传染病就是他们弄出来的,组织对外只说是一个研究所,对国际科研界也有不少贡献,在全球科研所排行榜上虽然并没有占据榜首,但也处在遥遥领先的地位。
她研二的时候被研究所选中,一开始并没有觉得研究所有什么不对,大概是每个研究所都有每个研究所的风气吧,他们研究所上上下下都怪怪的,她一开始处于边缘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后来一步一步的往上升职,才后知后觉,可是当时已经晚了,研究所在那之前以一个科研项目的名义让他们小组的人都签订了保密协议,她当时就是那个项目的组长,跟总负责人联系,那负责人也怪怪的,说话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感觉,她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件事情,奈何后来做项目忙起来没日没夜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再者总负责人也不知道多久能来一回,顾畅一开始以为他是预备空手套白狼的,等项目做完发论文的时候大概会来抢个一作,顾畅不置可否,这种事确实令人唾弃,但在那时候的学术界早就传开了,他们内卷的厉害,她也没多少办法,一个穷苦的学生罢了,每个月还得靠国家下发的生活补助过日子,当时顾淮还在上高中,生活压力并不小。
她没那个力气去反抗,还很阿Q的自我安慰,二作钱也不少,可谁知到项目做完,连论文都审核完发上杂志之后,那总负责人也没露面,顾畅拿着一作的钱惴惴不安,觉得事儿不对,肯定有点什么别的。
果然被她猜中了,那总负责人后来单独找她,她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要被潜规则,那总负责人却给了她一份课题报告,让她照着这个报告接着把实验做下去,号称是上一个课题的延伸课题。
顾畅看了一眼标题,心想,有个屁的关联,还延伸,但是当时没办法,只能接受,她那时走错了一步,那总负责人又拿出一份保密协议说是这个“延伸”课题的协议,她当时刚做完一个耗时很久的实验十分疲累,想也不想的签了。
结果掉下了贼窝。
事后确实是后悔的,但时间一久,一开始的被胁迫,后来成了半胁迫,再后来,竟也成了自愿。
她原以为没事的,只不过是小范围的投放罢了,前几次小范围投放不也没事吗?
谁知道这回出了事情。
细想起来,前几回大概就是为了攻破他们这些知识分子的良心底线的,“先前好多次都没事,这一次也没事的啊。”
他们被那些心怀恶果的人当成刀,捅向了这个国家最脆弱的部位,以实现他们不可见人的肮脏目的。
☆、突围
顾淮气冲冲的回了屋子,坐了一会儿之后发现焦躁的不行,他根本坐不住,想起林彻在后边找茬,便起身到后边去找他,想着也找个茬打一架,把心里的不痛快发泄发泄,谁成想还没等他走到后边菜地,林彻打头领着宋晚亭肖尚还有刘家两兄弟从后边迅速跑回来,林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通讯通了,隔壁市向我们发送了求救信号,马上出发!”
顾淮想说,不是决定放弃了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决了,林彻是谁,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一行人迅速的收拾完毕,顾畅抱着孩子最后上车,顾淮看她一眼,不作声的往外挪了两下,被眼尖的林彻发现,他招手跟顾淮说话:
“顾淮,你跟肖尚换个位置,到副驾来。”
顾淮巴不得赶紧跑,一口答应下来就到前边坐到了副驾上,林彻看他气鼓鼓的模样,一只手调试着通讯,一只手把住方向盘:
“吵架了?”
“对。”顾淮自觉没有否认的必要,脸绷得死紧朝后靠在靠背上,林彻把车开上高速:
“因为什么啊?”他随口问道。
他安慰人的时候一般不会用“别生气,别理那种人”来当说辞,那样显得敷衍,他一直都是说“说来听听”,让对方把不愉快的事情说出来肯定要痛快一些,但倘若对方并不想跟他分享让他痛苦的事情,只是想找他发泄一下情绪,那他也没必要陪着那人玩。
“我姐,跟这次病毒有关系。”
顾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总结,把林彻吓得够呛:
“你说什么?!”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顾淮似乎不想多说一句,“现在这个病毒,是我姐所在的研究所,所在的科研小组弄出来的。”
“为什么?”林彻依旧停留在刚刚震惊的余韵中没回过神来。
“我哪知道为什么...”顾淮抬起手捂住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林彻没继续追问,沉默的开着车,他在等顾淮的一锤定音,快到地方了,路边渐渐有了人群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