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的脑袋磕在迟星肩头,微弱的鼻息往他耳朵里钻,就是这点气,让迟星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谢景吐出那口水,回光返照般说了一句话后又没声了,迟星吓了一大跳,趴在他胸口,听见谢景心跳渐渐缓过来,才松了口气。
然而,心还没完全落地,谢景又发起了高烧。
先前从水里出来的时候,谢景的身体是冷的,这会儿人刚回了气,体温也跟着一路飙升,迟星把手贴在谢景脸上,感觉手心都要被烧着了。
“谢景啊谢景,好了以后,记得锻炼身体,背着挺重,倒是体弱多病。”
“坏了腿,被小破孩欺负,被糟老头嫌弃,被大肥猪连累……”
“落水,高烧,昏迷不醒……”
“完了,你怎么这么倒霉!”
迟星一边跑一边嘟嘟囔囔,心想,谢景来这边多少天了?两个星期不到吧?怎么什么破事都被他碰上了。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视线往肩头撇了一眼,语气板正地总结道:“还好有我在,你看,我每次都能救你……说不定,说不定,我是你命中的贵人……哈哈哈哈哈。”
迟星说到最后,心情舒畅地笑了起来,他不由得开始想象。
等谢景醒过来,他就陪着他一起散步,推着他到周围逛逛,后面还会跟着小蜜蜂。
两个人,一条狗,多好……
迟星仿若被兜头泼了一波冷水,整个后背都开始僵硬起来,他忘了……小蜜蜂已经死了。
然而身后的这个人又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他在这肮脏的人世待太久了,突然看见个不一样人,整个人就开始头晕目眩,不自觉地被吸引。
迟星有点后悔了,也许他不应该让谢景看到自己肮脏的一面,如果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地正常一些,也许谢景能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也说不定。
以前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活个七八十岁,迟星恨不得立刻自杀,现在一想到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和谢景在一起,他就忍不住欢呼雀跃。
时间还长,时间还长。
如果谢景想的话,他也可以变成一个正常的人,正常地热爱生活。
迟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陪着一个人,照顾一个人,他甚至觉得,谢景是个瘫子挺好的,离不开他,依靠他,需要他……
他越想越兴奋,甚至吹起了口哨,口哨声在空旷深沉的夜色中尤为悦耳。
一路跑到这片区的尽头,迟星在一座矮房前停下。
房子很小,是老式的瓦片房,墙面很糙,上面用红色油漆涂着几个斑驳的大字“相信科学”
迟星提着门把手,哐啷几下,门开了。
屋里点着一盏油灯,只照出柜台昏暗的一角,有个黑乎乎的影子坐在柜台里面。
迟星大手一拍,那个影子动了动,火光便照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来,是个眼珠浑浊的老太太。
“治病,救人!”迟星言简意赅,将谢景背进里屋,里屋放着一张床,没有电灯。四面墙上挂着油灯,迟星点了个火,屋子里这才亮起来。
迟星脱了谢景的衣服,少年结实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迟星吹了声口哨,心想,身材还不错。
“阿婆,先别进来。”迟星朝屋外喊了一声,这才转身拿了块大毛巾,先将谢景身上的水擦干。
等到差不多了,便用毛巾裹着谢景的脑袋,半坐在床边,给谢景擦头发。
他做事极为粗糙,谢景的头发被他擦成鸡窝,左边岔一缕,右边翘一缕,然而,毛巾落在谢景脸上时,迟星又变得极为小心。
仔细地将脸擦干后,迟星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会儿掀掀谢景眼皮,一会儿捏捏谢景鼻梁,最后视线落在谢景苍白的嘴唇上,他忍不住用指腹按了按,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他压低上半身,凑到谢景耳边,悄悄问了一句:“阿景,让我亲你一下?”
谢景当然没有说话。
迟星的视线又落在谢景的耳垂上,莹白如玉,看着很软。
摸着也很软,迟星恶劣地揉捏手中的软rou,心想,耳根子这么软,怪不得好骗,以后他得好好教教谢景,天底下,并不是人人都像他这么善良。
迟星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越看眼前人越满意。
过了一会儿,他不笑了,又伸手揉捏谢景的颊rou,恶作剧了好半天,又把自己逗笑了。
嘻嘻哈哈了一会儿,迟星干脆捧着谢景的脑袋,在他脸颊两边狠狠亲了两口,昏暗的屋内发出两声响亮的“啵啵”声。
笃笃两声传来,迟星立刻用毛巾裹紧谢景,随后把门打开。
“阿婆,怎么治?”迟星退开,让老婆婆进去。
老婆婆一声不吭,迟星已经习惯了,神婆本来就寡言少语,但只要一开口,每一句都是天机。
神婆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迟星一把接过,自己先尝了一口“好苦。”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