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眼里带着shi气,看了看迹殊同,又把视线挪开。
迹殊同探手揪住他的衣领,带着Yin沉的语气开口:“你笑什么?”
苏慎羸弱的指尖搭在他的手上,长时间的绝食,使得他的面色既苍白又憔悴,仿佛下一刻就会虚脱。他没有拉扯迹殊同的手,只是轻轻放着,目光停在不远处的玻璃镜上:“迹殊同,你总是问我想起来没有,你究竟想让我想起来什么?”
迹殊同冷冷看着他:“你想起什么了,说来听听。”
苏慎却不肯再说,他阖上眼,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刺眼的讽意。
迹殊同有些气急了,“说话!”
他不仅不回答,脸上的笑越发的刺目。
接着苏慎感到背部抵到了冰冷的瓷面,迹殊同的手狠狠抵在自己肩膀上,他就像一只待解剖的动物,被钉在手术台上。
他即使没有睁开眼,也能感受到一道带着刺骨寒意的目光,盯在自己脸上。
过了许久,苏慎才开口。
他说出的话明明虚弱无力,却带着极度的嘲讽,让人不寒而栗又怒火中烧:“你以为我想起来了又会怎么样?”
“你不会是,还爱着我吧?”苏慎故作悲哀的看着他,脸色明明很虚弱,却像是此刻掌握主动权的人,“可我不爱你,十一年前你不就知道了吗?”
迹殊同的神色很冷静,手却紧紧攥住,他冷冷开口:“你是疯了吗?”
“完美的复制品……呵,迹殊同,你真是物尽其用。”苏慎的声音冷淡的传入耳中,“容怀患上解离症根本不是巧合,你把他逼疯了,他才更像,对不对。”
他确实想起来了。
“你恨我,巴不得我消失,各种明示暗示让我以为自己就是容怀,好让那个蠢货回来。”苏慎怜悯的看着他,“明白告诉你,那蠢货回不来了。”
迹殊同冷冷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容怀之所以在二十岁的时候患上解离症,因为苏慎在二十岁那年也得了这个病。”苏慎笑了声,“他们两个都是被你逼疯的,迹殊同,你真本事。”
苏慎淡淡开口:“十一年前那蠢货长睡不醒的时候,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你问我能不能重新开始。迹殊同,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迹殊同抬起手,似乎想打他。
苏慎毫不避让的看着他,轻笑,目光却透着悲凉的意味:“看来我还要再更正一下,迹殊同,你没机会了,那个蠢货爱你,可他被你亲手逼死了。”
迹殊同的拳头落到了他的腹部。
暴戾的目光出卖了他的情绪。
苏慎吐了口血,他抬手蹭去开唇角的血迹,嘲讽着:“这么气急败坏,看来我全说中了。”
迹殊同闻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间紧蹙,神色凝沉。
鲜红色的血水不住的从苏慎口中溢出,他却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冷静的和迹殊同对视,仿佛在无声中挑衅。
许久他蹲下|身,攥住苏慎的头发,叹了口气,“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让我放了你?我不可能放你走,你可以死心了。”
他拽着苏慎的头发把他拖进卧室,shi透的衣物在床上滚出痕迹,窗户没关,微风吹进来,苏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迹殊同擦干净了他唇角晕染而下的血迹,“好好待着,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别让我伤害你。”
☆、第 60 章
苏慎剧烈的咳嗽。
凄迷冷清的月光投在脸上,他的脸色比月色苍白。
刚擦干净的唇角,因为咳嗽,蹦出一星半点的血沫,他摊来看,掌心满是血迹。
迹殊同捉过他的手,目光一怔,眉头紧紧蹙着,面色凝重。
接着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拽过衣架上的外套盖到苏慎单薄shi透的身上。
苏慎冷冷开口:“我自己能走。”
“闭嘴。”
他被安置在后座,冷汗不住的从额角滑落。
可这个人仍有闲情打趣。
“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苏慎枕着自己的胳膊,望向车窗外,街市光怪陆离的光线照进来,他的表情看的并不真切,说话声也透着虚弱,“上次好像也是这么个夜晚,不过那时候开车的不是你…后来我在医院躺了快两个月,期间还发烧,吃不下睡不着的,还以为自己得死在医院。”
他们都知道上次指的是什么时候。
他能看到迹殊同的背影瞬间的僵直,甚至能感到车厢内蓦的紧凑的空气。
苏慎觉得可笑,迹殊同这个样子,倒像是在心疼什么。
但下手的不就是他自己吗,他又有什么可心疼的。
不过他笑了笑,“幸好我不是他。”
苏慎做完检查,伤的不严重,住院观察几天就好。
他在楼道抽了半包烟,回到病房的时候,苏慎已经睡下了。
苏慎不容易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