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主动开口:“您想问什么?今天我全告您”
谁先开始的?怎么开始的?这些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况且在荣晴的电话里她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事情不同于以往,她已经意识到了一切的严重性。
樊江寒看着她妈不做声,继续往下说:“我们在一起不到一年多,我想跟他走下去试一试”
“你是在跟我出柜吗?”
“您也可以这么理解”
“要是我不同意尼?”箫澜的声音压的很低。
樊江寒一愣,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个答案:“妈,我会先尽量征求您的同意,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会让您眼不见心不烦的。”说到最后,他微微低下了头,难以面对箫澜此刻过于激动的脸色。
“你在威胁你妈?你翅膀硬了,懂地威胁你妈了”
听着这样的语气,樊江寒突然觉得有点烦:“是您一直在威胁我,从小到大,那一样没被您剥夺了?吉他是这样,跳舞是这样,专业也是这样”。
“我那不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都是为了我好,您问过我真正想要什么嘛?尊重过我的喜欢嘛,从小到大哪一样不是按照您的意愿来,我喜欢男人您又知道嘛?”他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不甘,喉头泛上了一股酸涩。
箫澜看着面前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的儿子,感到无比的陌生,似乎有什么正在脱离她的控制:“这些话你早就想说了吧?”
“对,我早就想说了,这二十多年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您就诚惶诚恐,我也有我的人生要去过,您不觉得您很自私嘛?”
箫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樊江寒,以前那个温润懂事的孩子此刻变得如此尖刻,甚至还带着愤恨,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这么些年劳心劳力所作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樊江寒嘛?现在反而被指责自私,她不能容忍,也不愿意相信,她勉强定住了心神,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紧了,努力地找回自己的主动权,在凌乱和挫败之际,不忘了今天的目的,她避开了针锋相对,选择了循循善诱:“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自私的地方,做父母的难免被孩子讨厌,要是没有她们强制性的约束和规制,任由他们享乐,你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嘛?你现在路走歪了,妈有责任帮你拉回来,妈希望你是完美的”
樊江寒突然觉得有点无力,他就像一个突然被针扎破的气球,内里的气迅速漏完了:“说到底你就是不同意呗?”
“对,妈今天就可以告诉你态度,妈是不可能同意的,妈希望你出国留学,三五年之后再回来,到时候娶一个和你身份相配的妻子,生一双儿女,幸福快乐的过这一辈子,那样多好,你为什么偏偏就...”
樊江寒毫不留情的嗤笑一声,盯着箫澜打断道:“我也告诉您了,我喜欢男人”
“男人有什么好?这就如同一种坏习惯,可以改掉的”
“改不掉,这是一种本能”
箫澜压下怒火,她双手向下压了压:“好,就算你说的改不了,你喜欢柯燃,柯燃也喜欢你,可是两个男的能过一辈子吗?你们以为的爱情能维持多久?能当饭吃嘛?妈是过来人,又是律师,经手的离婚案件数不胜数,那些有婚姻维系又有孩子牵连的男女尚且不能善了,在法院上争的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况且你们只有一份单薄而又虚无缥缈的爱情,它又能经过多长时间的考验,听妈的话,妈是为你好,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子才是你应该走的路”
樊江寒突然觉的他妈真厉害,费劲心机的劝说他“改邪归正”甚至不惜违背一些本能,他此刻才真正意识到箫澜有多么的顽固而又现实,他看着箫澜问了一句:“妈,您是把我当儿子还是谈判对手?”
箫澜一下愣住了。
樊江寒拿起围巾重新围在脖颈上:“就算我以后没办法和柯燃在一起,我也不会随便找个女孩子结婚,您放心吧”说要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箫澜气地站起来,喊道:“你干什么去?”
“去找柯燃,您既然不接受他,那我就只能去找他”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像刀似的刮着,打扫干净的小区又被吹了一地枯枝败叶,花坛被装饰一新,周边搭起了灯架,鲜红的丝绸在风中猎猎作响,偶然又顽皮的小孩子已经开始玩鞭炮了。
樊江寒坐在长椅上,脚下的烟头堆了满地,他漫无目的的看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寒山,脑子里边思索着荣晴最后说的那番话,他不知道那份单薄而又虚无缥缈的爱情能持续多久,但是他就是想和柯燃在一起,能多久就多久,不想那些有的没的,难道就是因为怕以后持续不了一辈子就不开始嘛?这不是他樊江寒的性格。
手里的烟被抽走了,多了一杯温热的饮品。
柯燃坐在他的身边,将剩下的半支烟含在了自己嘴里。
“不是让你先回去嘛?”
柯燃三口两口将烟抽完:“回家也呆不住”
樊江寒靠在椅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下都没地方去了”
柯燃看着他,犹豫道:“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