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某一方面来说,以我现有的知识量来重温高中学习内容,差不多能等同于降维打击。除了要背的内容需要重新捡起来,数学理综等学科之中的逻辑思维,或许让众多学子头疼无比,但比起高数来讲却远远不如。
初升入高三就开始进行第一轮复习。数学老师拿手指敲着黑板,讲得吐沫星子横飞,讲台下的同学却倒的倒、歪的歪,手心撑着下巴困得直点头。好些同学为了不打瞌睡,强撑着Jing神低头刷题。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刚响起,同学心内的负罪感瞬间一抛而尽,跟被人抽去魂似的,当即枕着胳膊趴下了背。
一个同学拦住老师问题目,老师便坐下来低声细细地讲起来。施志过来问我要不要去买水,我伸了伸腰,摇头说不去。
他一个人走出教室,过了几分钟,拿着水和面包回来了。这个阶段的少年正是跟饿狼一样喂不饱的年纪,他扔给我一袋面包,然后走回到座位坐下,边拆包装袋边扫着题目。
曹颖转过来身,拿着试卷问我上面最后一道题。她辅助线也画了,函数也列了,但就最后的卡在求导上。
我跟她提了关键步骤,她有点迷惑,转回身埋头算了会儿后,又转过来闷闷不乐道:“我为什么想不到,好难啊。那要是在考场上联想不到这一步,这题肯定就做不出来了。”
我敷衍地“嗯”了声,然后继续背我的课文。
她看到我桌面上的面包,捂着腹部叹气说:“又饿了,我这是要贴秋膘了吗?”
我把面包推给她,说:“施志给的,你下回再买个还给他就行。”
她没接,沉默了会儿摆手道:“算了算了,反正这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回家再说吧。”
接下来还有两节晚自习,数学老师一坐就是大半节课,问问题的同学一个接一个,排着队围成一圈旁听。
教室里空气浑浊,闷得人脑子发昏。我想出去透透气,但班长在管着纪律,出去上个厕所也要打报告,还不够麻烦的。
施志家离得有点远,他推着自行车与我一道步行,在路口分开时才会骑上去。我们裹在人chao的洪流中慢慢挪动,直到走出校门百米远道路才开阔起来。
我书包里什么也没装,已经很久没这么疲倦过了,每天不到六小时睡眠的状态已经持续好一段时间,光是坐在那里不动,也耗尽了我的耐心。
我坚持不下去,是因为丝毫没有动力。以前有高考这座大山在压着,工作后研究内容又是我所感兴趣的,有目标时才会有努力的成就感。我如今这样,只能算是熬时间。
施志跟我讲班里的趣事,我觉得我和他或许可能不在一个班。明明只隔了两排座位,他口中发生的事我却一概不知。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略抬下巴示意我看过去:“那几个人,昨天找我们班冯涛的事儿,被我和体育委员上手打了一顿,在我们学校不敢闹大,也没怎么样就走了。”
我对冯涛这个名字有点陌生,脑海里对不上相应的面孔。但我抬眼看过去时,却看到一张我很熟悉的脸。
我看到徐济被他们拉扯着,不情不愿地被拖着走。我要抬脚上前去,施志一把拉住我,笑着说:“别瞎逞能,这在校外我们可不占优势,他们都是小混混,弄不好要见刀子的。”
我点头道:“没事,我不惹他们。”
徐济好像还记得我,见我奔着他来,停下脚疑惑道:“有事儿吗?”
这一伙有四五个人,看到我穿的校服后翻着白眼吹了声口哨,拖着尾音高声道:“好狗不挡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该滚哪滚哪儿去。”
徐济明显和他们是相熟的,闻言皱眉瞪那个人一眼,不满道:“你好好说话会死吗?”
“嘁,”那个人冷下脸,讥笑道:“看见个男的就往上贴,你贱不贱?”
我看到徐济猛地一愣,然后飞快地看我一眼,见我没有反应,才瞪着眼推开拉扯着他的人,转身就走:“我要看店,不去了!”
“不去算了!有种你别来找我们郓哥,跟谁强迫你个事儿逼一样,浪不死你!”
几个人一拍而散,原路折回的折回,往前走的就继续往前走,瞬间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施志推着车子走过来,笑问道:“这怎么回事啊承哥?你做什么了?他们怎么就突然都跟嗑炮仗似的吵起来了?”
我摇摇头,对他说:“不知道,走吧。”
☆、第 3 章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再见过徐济。
三点一线的生活很枯燥,但我摆脱不了。毕竟在这个决胜高考的关键时期,我没有合适的理由来说服父母和老师允许我放弃学业。
实在无聊时,就去书店租回一摞杂书,在自习课摊在桌面上打发时间。这个年代学校里没有图书馆,唯一一间阅览室里也都是些各大报刊和耳熟能详的名著。
我看书时同桌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怎么不刷题?”
“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