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戎听他这么说,抿着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道:“先去大堂休息一会。”
说罢转身先进去了。
林敬辞咬牙切齿的看着谢戎的后背,手微微轻颤着,终究还是没有摸上门栓,跟在谢戎身后进了大堂。
谢戎给他倒了一杯水,道:“听说你伤到了心脉。”
林敬辞不想搭理他,也不欲接过那杯茶水,偏过头去连一个眼神也不想给谢戎。
谢戎也不计较,将水杯放在一边,道:“伯父并无大碍,只是忧思忧虑,卧床几日休养休养。”
林敬辞倏的抬眼看向谢戎:“我要亲眼看看爹爹。”
谢戎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敬辞,道:“你有什么能跟我谈条件?”
林敬辞一哽,一时间心绪起伏过大,不适的蹙起眉,呼吸立时粗喘了起来。
谢戎被他这样吓了一跳,周身强势威胁的压迫气息顿时收敛起来,忙端起温热的白水喂到他嘴边,哄道:“喝一口水顺顺气。”
林敬辞紧紧蹙着眉,拂手将他手中茶盏打翻,磕磕绊绊道:“我、我要见爹爹!”
谢戎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双眸再与林敬辞对视时已然是无波无澜。他面无表情道:“你最好听话些,我即便是扣住了你,跟着你的那些暗卫也发现不了。”
林敬辞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听他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心顿时凉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骗谢戎道:“我一日不喝王太医的方子,胸闷气短,要不了多久便是一具尸体。”
谢戎上前一步,单手紧紧钳住林敬辞的下颌,强势的向着自己抬起,冷笑一声,“骗我?想想后果。”
林敬辞坦坦荡荡跟他对视,“没有人告诉你我命不久矣?心脉受损半个多月,今天可是我第一天下床走路。”
谢戎是不信的,但是刚才见林敬辞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便松开了钳制的手,淡淡扫他一眼,“听说林府有个宝贝。”
“!”林敬辞心下一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反问道:“什么宝贝?我怎么不知道。”
“虎符。”谢戎歪着头,眸子幽深如寒潭,紧紧盯着林敬辞,“拿它换你爹的命。”
林敬辞嗤笑一声:“谢戎,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你说什么笑话呢?”
谢戎也不着急,端起水杯抿了几口,轻描淡写道:“我耐心有限。一个时辰怎么也值一根手指头。”
“你敢!”林敬辞指着谢戎,“朝廷命官你也敢动手?”
谢戎冷冷的撩开眼皮瞅他,“我有什么不敢的?若怕,我便不会来取虎符。”
林敬辞后背泛起凉意。
是他安稳日子过久了,见惯了谢渊嬉笑的模样,才忘了谢戎原本就是心狠手辣的人。
林敬辞喉头上下轻滑,冷静道:“虎符在宫中。”
谢戎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渗人的寒意,“林敬辞,是不是我把手指头送到你跟前,你才肯认清现状?”
林敬辞不语,他知道谢戎做得出来。凡是挡了他王君之路的绊脚石,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你当我有多蠢笨,我难不成是来林府做客?”
林敬辞狠狠瞪着他,“那你也得让我见到爹爹,我才能问出虎符藏在何处。”
谢戎见他识相许多,平淡的收回压迫的视线,淡淡道:“伯父在卧房,你去问吧。”
林敬辞起身往后院林风眠的卧房走去,一路上碰见的小厮都脸生的很,越走越心惊。
林府里全都是谢戎的人。
林敬辞不露痕迹的抬眼望向屋顶,谢戎跟在他身后轻声道:“谢渊有暗卫,你觉得我没有吗?”
林敬辞淡淡收回视线,轻笑一声道:“这倒是我忘了。”
谢戎许久没有听见他笑了,极轻极讽刺的一声笑,听在谢戎耳里却清脆婉转般悦耳。
林敬辞路过书房那颗杏树时,脚步微微一顿。
初见谢渊时少年的剪影似乎还历历在目。
林敬辞垂下眸子,思绪翻飞,都掩饰在眼底。
再抬眼时,他已经站定在卧房门口。
谢渊(望眼欲穿):老婆你快回来~
林林:狗贼还我爹爹!还我爹爹!
谢戎:……
第106章
林敬辞推开门,就看见林风眠坐在屋内的小桌前看手中的书册,一派闲适之态。
林风眠听见声音抬起头见是他,难免错愕的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林敬辞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了父亲一番,问道:“您没事吧?”
林风眠放了手中的书册,沉下脸来,斥道:“胡闹!你身体还没好就这样乱跑?”
林敬辞胡乱的摇摇头,林风眠将儿子拉到椅子旁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微微叹道:“没事的时候不见你来,偏偏……你就回来了。”
林敬辞小口的喝着水,“爹,听太医来报说您累病了……”
谢戎负着手,声音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