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君抬眸而望,不远处的河边,柳枝簇拥着开着花的海棠,红艳绝lun美不胜收,她辗转跑至海棠树下,闭着眼微微抬头,她一身海棠色,竟比这真正的海棠还要更娇艳几分。
惹得不远处的褚云峰看痴了。
而此时一艘画舫浅浅靠近河岸,一男子正凭栏远望,正好瞧见了这绝美的画面,他的手微微一动,正要执笔画下,却被身旁一人拦下,“墨心画师,我再出一百两买你那副莲花图!”
墨心不耐烦地将手抽回来,“张公子,墨香坊的规矩你难道不知?”
张榕蔑笑一声,“再名贵的画总有价码!墨心画师若真的视钱财如草芥,今日又何故应了我爹的约?”
“榕儿,不得无礼。”
张士钊从楼上下来,清瘦的他身着一声深色的袍子,更显他一身傲骨,他行至墨心面前,顺着墨心的眼神看了一眼外头,心尖不由一颤。
很快,他便恢复如常,“墨心画师既然不稀罕金银珠宝,今日画师瞧上了我画舫中哪副画尽管拿去便是。”
墨心凝眉一愣,“张刺史当真要让出你画舫中的画?”
“你我都是爱画之人,个中价值墨心画师心中自有掂量。”他微微一笑,“若画师觉得画不够,美人也可。”
墨心眯了眯眼,最终道,“多谢张刺史美意,那副莲花图,某过几日便奉上。”
今日是吴婉君最快活的日子,吴县令将他困在府衙院子里那么多年了,她从未如今日这般自由过,然而日影西斜,一想起自己终究还是要回那一方小院,她便又有些不情愿了。
好在褚云峰应了她,说是每个月都带她出门一趟,她这才开心了起来。
这日,她又得到了一次出门许可,她换上了早为自己备好的捕快劲装,腰间也学了其他小捕快一般挂了一柄长刀,活脱脱像是一个刚上任的小捕快。
她跟在褚玉峰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巡街,惹得街上与褚玉峰相识的百姓纷纷侧目打探,他们也没见过这般俏丽的捕快。
突然街上开始sao动,褚云峰下意识地将她护在身后,有人前去打探后得知,原来是张刺史家的公子在街上殴打一偷他荷包的贼人,后来张公子突然想起今日未带荷包出门,便悻悻然走了。
拨开人群,令人没想到的是,那所谓的贼人竟是一个瘦弱的孩子,吴婉君怒道,“褚大哥!张公子为何这般作为?”
褚云峰轻叹一声,张公子仗着身份,在余阳县一直这般为所欲为,这些他也不知给如何向她解释,只道,“先将这孩子送去医馆吧。”
那孩子已被张公子打的神志不清,吴婉君将他扶了起来,送至医馆,至医馆她才得知,这孩子的肋骨竟被打断了,吴婉君怒意更甚,然而她深知褚云峰根本做不了什么,于是当天回县衙,她便怒气冲冲地去寻吴县令。
吴县令正好在会客,她只能在外头等,不知过了多久,便见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从吴县令的书房里出来,吴县令正对他毕恭毕敬,那人瞧见站在门前的吴婉君,冲她微微颔首,随后便离开了。
吴婉君觉着这人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她丝毫没放在心上,只等那人走后,她才追着吴县令将今日之事说了。
吴县令愁容满面,听了她的话,他更是忧心忡忡,“那婉儿叫父亲如何?”
“自是将那张公子捉拿治罪!”
“治他何罪呢?”吴县令道,“那孩子应该是个无父无母的贱民吧,张公子可是张刺史之子。”他闭上双眼,顿了顿,“你可知今日来寻父亲的那人是谁?”
吴婉君一愣,“是父亲的朋友?”
“那便是青阳刺史,张士钊。”他眉目狠绝,“你可知他来作甚?”
吴婉君摇头。
吴县令狠狠拍了一下桌案,几乎咬牙切齿,“他是来为他的独子求亲的!”
“求亲?”吴婉君震惊,“是他那纨绔儿子吗?”
吴县令转而摸了摸桌案上他的乌纱帽,猛地将其丢在了地上,“明日,我便辞官!婉儿,你去收拾细软,过几日,父亲带你回乡!”
“回乡?”吴婉君愣住,“父亲不是说咱们早就没有故乡了?若是父亲辞了官,咱们要去哪儿?”
“天大地大,哪里都好!”吴县令摸了摸宝贝女儿的脑袋,“为父绝对不会让我的婉儿受半分委屈!”
翌日一早,吴县令一身官服穿戴整齐出现在了刺史府内,他手握一封辞官令,神情决绝。
也不知吴县令在刺史府说了什么,吴婉君收到吴县令的消息时已经是三日后。
三日后,一位自称墨心的画师上门,说吴县令被软禁了,吴婉君见了他。
有些人便是这样,一见倾城二见倾国三见倾心,再次见到吴婉君时墨心的心仿佛有了温度,他道,“吴姑娘,冒昧来访。”
“我父亲如何了?”
墨心道,“吴姑娘不必担忧,吴县令乃朝廷命官,张刺史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微微笑着,“我来,想要问姑娘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