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英连忙近前,“这是一幅画?”
叶鑫将那卷轴展开,却见这是一副美人图,画中美人立于河边柳树之下,身姿窈窕,气度非凡,只是面容却被烧毁,竟不知这美人样貌几何,但看这身形,倒是与李玉娘有些相似。
顾怜英嘴角微微一扬,又向叶鑫拱手,“叶先生可否将这副画借在下带回去瞧瞧?”
叶鑫将画收了起来,微微挑眉,“可以,不过我为何要将她的遗物借给你?”
“相信叶先生定也察觉这幅画的异样,我在这画上闻到了一股浅浅的独特的香味。”顾怜英道,“不巧我在王员外与那具新死之尸身上闻到过一丝,李掌柜身上也有这么一缕。”
叶鑫想了一会儿,将手里卷轴丢给他,“希望你能好好查。”
“叶先生不参与吗?”
叶鑫嗤笑一声,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什么先生?不过是个酒鬼而已,我哪里有那本事!”
“叶先生自谦了。”顾怜英道,“揣度凶手所想,却非普通人能做,此案又涉李掌柜,叶先生真的不想亲手抓住那幕后的真凶?”
“不想!”叶鑫下了逐客令,“顾仵作请回吧。”
顾怜英耸了耸肩,只好抱着卷轴告退。
时辰尚早,他从客栈出来后,便在街上逛了逛,正好路过眠月街的玉河边,临汾县东临东海南靠南疆,治安却如此平顺,倒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玉河之水来自东海,人人都道东海是海,却没几人知晓其实东海只是一个大湖,湖之大可纳整整十个青阳城,是以才会被称为海。
河道早已被清肃,但依稀残留了些那日发现尸体时的痕迹,玉河自上游而下,此地又是个人多的地方,也不知凶手用的什么掩人耳目的方式,将尸体放入玉河而不被发现。
有船经过,见他沿岸眺望,船夫便近前道,“公子可要买鱼?”
竟是艘渔船,顾怜英看了一眼船舱,满舱的鱼正活蹦乱跳,船夫又道,“公子,这是刚打的鱼,都十分新鲜,三文钱一条。”
顾怜英看得入神,好半晌才问,“船家,你可是每日来此地卖鱼的?”
船夫摆手,“县令大人规定了,卖鱼要到规定的地方,我这是刚打了鱼回来,若是公子不买鱼,我这便走了,若是被发现了,我今日的营生可就没了。”
顾怜英连忙掏出三文钱,“给我一条吧。”
船夫收了钱,给他挑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鱼,顾怜英接过鱼,由于鱼儿太过新鲜,鱼尾一路乱摆,竟叫他的衣裳shi了一片。
此地不宜久留,他只好一手抱着卷轴一手拎着鱼,往县衙走去。
临汾县衙门口正停了一辆马车,顾怜英回来时,聂青正被人扶着送一位中年人上马车,那中年人身形消瘦,颧骨突出,但看其气度,显然身份不低。
聂青远远便瞧见有些狼狈的顾怜英了,待到那贵人行车离开后,他便立在门前,似是在等他。
顾怜英连忙近前,正要给聂青行礼,然实在不便,只好点了点头,“见过大人。”
“怜英啊,你这是出门买了条鱼?”
顾怜英尴尬地笑了笑,“属下方才去了趟不愁喝客栈。”
聂青脸色微沉,扭身往书房而去,“那具新尸的身份已经查明了。”
“方才那位可是家属?”
聂青微微颔首,然神色却甚是凝固,“那位大人,乃青阳城刺史张士钊张大人,死了的那位,正是这位张大人的独子,张榕。”
“竟是刺史府公子?”顾怜英原觉此事不简单,如今看来,聂青肩上的压力倒是更大了。
林英接过顾怜英手里的鱼,又想接他腋下夹着的卷轴,“顾仵作,你出门还买了副画啊?”
顾怜英罢了罢手,将画交给聂青,“大人,这是属下从客栈里拿回来的,兴许与本案有关。”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进书房,向着光,聂青将卷轴缓缓拉开,却见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美人立于画上,“这位是?”
刚问出口,聂青眉头忽而紧蹙,“这!这味道……”
“大人也闻出来了?”顾怜英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聂青捏了捏画卷,又凑近闻了闻,眉头更深了,“这味道,确实有些熟悉,若是我没记错,王员外与张公子身上,似乎也有这味道。”
“那日属下剖开王员外的腹腔,从胃中窥视他白日所食,便有这味道传出,听闻这是李掌柜亲酿的一种酒,唤作千里香,此酒味浓,开饮后其味数日不散。”
聂青问,“这么说,王员外与张公子近日喝过这千里香?”
顾怜英补充道,“值得注意的是,最后一坛千里香已经入了王员外的腹中,如此说来,张公子在此之前定在客栈出现过。”
“这是?”聂青又细细看了一遍美人图,“怜英,你瞧瞧,此处可是有一个徽记?”
聂青指着美人图右下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此处画的是一块石头,而石头的纹路连在一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