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卫仍欲纠缠,他身后有个绿袍快步上前,斥责:“当值期间还敢胡来!”绿袍抱拳向上比,“主子爷尚在观中,上次挨那三十军棍,你是都忘了啊!”
绿袍作揖,对卓枝说:“小侯爷,主子爷盘桓观中尚未离去。您是来请安的吧,我这就去通禀。”
什么主子爷?
方才圣人御撵都抬走了,还有什么主子留在此......她一愣神,唇畔泛起苦涩,她想还能有谁?
卓枝低声说:“不敢劳烦御林卫众兄弟。这次我是私事出门,不便上前请安,到此之事,也请二位不必提及。”
绿袍尴尬的说:“方才已有人去通禀了,您还是请个安罢。”这下她就是想走也不能了,很快包铜大门微开,来者是个身着青袍绣兽首的禁卫,他垂眸看着地面,语气很奇怪:“主子要你进去回话。”
正是东宫身边禁卫李焕。
猛地见到熟人,卓枝只觉五味杂陈,她低声说:“孙氏,且等我片刻。”说罢,她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垂首迈入观门。
圣皇观庭前种植着数百颗银杏,枝叶舒茂,片片银杏叶宛若小扇,层层交叠遮天蔽日,方踏入那刻起,便教人觉森森然,卓枝不禁攥紧袖口,她一抬目就见东宫负手站在庭前,他依旧穿着青纱道袍,玄礼冠,一切好似和从前无异。
可她心里知晓不一样了,卓枝缓缓上前,低声请安:“殿下金安,臣卓枝,”她僵硬地念着官话,冷不丁的听东宫问:“她是你的妾室?”
她看着青纱袍角,低声说:“不是。”她不想说这种谎。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宫终于迈步走进银杏林中,他面上十分冷淡,不见喜怒:“不错,且人云不孝有三......”他看向李焕,语气漠然:“卓二郎已不是詹事府属臣。她的事无需请示,都退下罢。”
这是,那一日她劝东宫大婚时说的话......卓枝长揖行礼,她极力压制心中惨然郁气,反复想着这就是她要的,她回身默默退出道观。
第101章 连个眼风也没扫过来……
噌吰初破, 连绵不绝,声声悠远,卓枝顺着钟声来处望去, 圣母行宫隐于苍翠山色之间,隐约能看出琉璃钟塔飞翘的檐角。已经是申时初刻,天色虽然还亮,但是他们若真去圣母行宫,再回来定是过了闭城之时。届时两人无处留宿, 山中危险, 更是不好了。
她揉了揉胀疼的脚踝, 慢慢走到门边,只见王嫣然没Jing打采坐在台阶旁, 双手托腮,一脸愁色。一定是等得太久了,卓枝打起Jing神, 温声说:“已是申时了, 今朝恐怕不能去听钟了, 我们这就回罢。”
圣母行宫是高宗为纪念其母修筑的寺庙。
庙中设万钟堂, 青石为基, 上设铜钟高约莫五米,钟身内外铸满佛经,因其铸造手法特殊, 钟声也极为特殊,不少上京百姓逢节便来太乙山外聆听钟声, 以为荣矣。他们此行目的也不知为何。但御林卫驻扎于此,为免去窥伺帝踪的嫌疑,她得找个来此的好由头。
王嫣然已然听到动静, 她扭过脸,沮丧至极:“花卿,我,妾,”她起身快走过来,挽住卓枝小臂,暗暗支撑,减轻她脚踝的压力,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并辔而行,很快圣皇观便被远远的抛在身后。太乙山清幽犹如无人之境,王嫣然静默了一路,低声喃喃:“都怪我,若是甫一回上京,我便请你同来,而不是浪费时机......”
卓枝拨转马头,慢慢靠近她,低声安慰说:“怎么了?明天再来好吗?不过是一天而已。”王嫣然连连摇首,她眼中的神色复杂难辨,缓缓说:“来不及了。”她看着卓枝,声音轻之又轻:“灵州起事了。”
灵州起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会知晓?灵州毗邻西域十国,若是边界叛乱,圣人怎么有心驻跸圣皇观讲道?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卓枝神色一瞬间的空白,剧情末期肃王似乎联合西域诸国叛乱,兴起一番风雨。只是灵州这事,她脑海中没有半点印象,到底与肃王叛乱有无干系?她低声问:“你怎么知晓的?”
王嫣然一时语塞,她怎么知晓的,这可如何回答?方才趁卓枝进观,她牵着马扮木头人,那个御林卫不依不饶嘀嘀咕咕,说什么方才骑兵穿的是虎头蹀躞带......王嫣然灵光一闪,她记得书中描述肃王在灵州的穿着便是如此,她试探的问:“这该是西域的装扮,你连这也不晓得!”
那御林卫果然上套,本能反驳道:“那是灵州传令骑兵装扮,你个小娘子懂什么。”
灵州传令兵?
脑中瞬时阵阵晕眩,书中似乎描绘了这个场景,只说皇帝正与道人论道之时,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门外高喝:灵州兵变!王嫣然站立不稳,缓缓蹲下去,她捂着脸心道,这件事怎么不早想起来!她这个脑子真是马后炮。
面对卓枝满面疑惑,王嫣然坦然的甩锅:“方才那个御林卫说的......”
卓枝有点无语,这种消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