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时今日秦飞烟是楚王的同母胞妹,她定将她供起来,哪里还能搞出来这些平妻妾室之类的玩意儿。
“今日本宫是恶客,便不多打扰了,世子签了这份和离书,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秦飞烟也不再用着一副和善温婉的表象,一脸冷淡的坐在上首,语气里只有客气和冷漠。
“公主不稀罕我奉家,我们家自然没有强留的道理,但这合离书由公主写.....”渤海侯夫人见丈夫跟儿子都不说话,一时摸不清两人的想法。
“不写和离书写什么?等着你们奉家写休书给我?”她固然知道渤海侯夫人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觉得由她来写和离书,传出去仿佛是奉亦寒被休了一样,但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再跟奉家纠缠了。
若是以前,她也没有这么急。可自从苏隶越来越直白的表白心意后,秦飞烟尽管不知如何回应,但却也不想再顶着奉亦寒夫人这个名头过下去了。
她曾受过苦会一点点都还给奉家,可在此之前,从苏隶那里获得的温情,她也想给他一点回应。
“你就这么想合离,就为了苏隶?”一直不吭声的奉亦寒突然发问,脸上的表情莫测,眼里却是一片复杂。
“这重要吗?合离之后你跟你的好表妹双宿双飞,我过我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不好?”
“我从未想过让林氏做世子夫人,昌平你误会了。”奉亦寒听到她提起表妹林染萍,仿佛是松了口气,赶紧跟她保证一般,试图进一步解释林氏根本威胁不到秦飞烟的地位。
站在门外角落里的一位小婢女失态般抬了下眼,又克制的低下头去,秦飞烟装作没有看到这是林氏乔装混到了这里。
“当初在渤海,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了秦飞烟的话,秦翎端起茶杯遮掩了唇角讥讽的笑意,赶在奉亦寒说话前开口:“这样吧,不如你这就叫林氏跪在庭院里,给我妹妹磕头认错,发卖到西北煤场里挖矿,合离这事就再议,你奉家意下如何?”
接收到秦飞烟和秦之冽赞赏的目光,秦翎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室中一片寂静,奉亦寒的脸涨的通红,满眼的不可置信,还掺杂着几分厌恶。
“你心思怎能如此恶毒,你竟想逼林氏去死,昌平你最是柔顺温和,定不会如此。”
秦飞烟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看他,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自欺欺人:“不,我就是这么恶毒。”
渤海侯是个男人,身为公公,自然是不好因儿子妾室的缘故劝儿媳,便拼命的给夫人使眼色,可渤海侯夫人不知是没看懂还是也想儿子合离,竟然一言不发。
奉亦寒指着秦飞烟手微抖,对上她冰冷又不耐烦的目光后,心里的情绪彻底如火药桶一般爆炸,取过桌案上的和离书,刷刷几下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便仍回了桌上。
丹朱将两份和离书收起,日后一份留在公主府,另一份要送到宗正府留存。
此行的最大目的达成,秦家兄妹三人也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别看三人说的硬气,实际上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父皇能勉勉强强同意合离之事已经是千难万难,若是今日奉家咬死了不松口,一时三刻,三人还真没什么办法。
“既然合离了,那我妹妹的嫁妆也该带回去,前几日虽已带回了当初的物件,可还有些地方不明了,需夫人解惑。”秦之冽笑的温和无害,仿佛今日真的只是来做客,用今天天气很好般的语气跟渤海侯夫人说话。
可奉家几人却瞬间提起了十二万分的Jing神。
奉家一直在是否合离上摇摆不定,最大的原因就是钱。秦飞烟嫁妆里陪嫁的四十万现银和两年的封地皇庄产出都被他们奉家挪用了,合计数额约莫八十万两。
已经吞进去的东西,再让他们吐出来,这怎么可能。
“殿下请说。”
“当年昌平嫁妆里有四十万两官银,这两年封地跟庄子的出息加起来也有四十万了,这八十万两银子,我却未曾见过,不知是何缘故。”
奉亦寒不动声色的吐了一口气,八十万两已经算是保守的数字了,他自己有本给楚王养兵的账本,秦飞烟的嫁妆前后挪动的银子是九十六万之巨。这笔钱也让奉家结结实实尝到了,尚公主的甜头。
“殿下说笑了,且不说皇庄离渤海郡远,鞭长莫及,只说庄子的亏损,就远没有这个数,再加之公主这两年的花销,家里的花销,哪里还能有什么剩呢,甚至我侯府还要时常贴补公主。”
渤海侯夫人这段话说得极为流畅,稍听便知是早早的就排练过的,虽然嘴脸无耻了些,但硬掰扯起来,这可是笔烂账。
“夫人,本宫的嫁妆何时说用来贴补侯府了,我一人,两年能用完八十万两?我难道是吞金嚼银不成?”秦飞烟不轻不重的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两下,语气不耐。
“若非公主授意,难道我会擅自动公主嫁妆不成?”渤海侯夫人自然是在秦飞烟一进府时提过府里艰难,既然是一家人,自该出力,更何况父母尚在,不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