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再次挥剑前,有人飞快冲来跪下,也不顾地上碎裂瓦砾,只死死压住傅季瑛手腕。
“皇上!”卫岚再次喊了一句,裤子上渗出些血痕,白雪中的点点血痕瞬间安抚了傅季瑛的情绪,他扔下佩剑,将卫岚扶起来,自己转身,神色略微有些怆然。
“奴才有事要奏。”卫岚咬牙,再次跪下。
“若是哪里被攻破,就不必再说。”傅季瑛没有回头,冷笑挥手,“燕王不过手下败将,Yin险小人,待他杀来京城,朕自会料理。”
“燕王是卑鄙,可他甘心受□□之辱,不好对付。”卫岚拉着他衣襟,眼眸中神色略有变化,“但燕王起兵,是要清君侧,并非与皇上过不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傅季瑛抬脚,正中卫岚心窝,将他踢出去三步之远。
“奴才有事要奏!千真万确!”卫岚继续跪直,猛地提高声线,“关于白大人!”
……
此时此刻,全国都满城风雨,可白雪鹤却很美滋滋,可以说相当美滋滋。
就算天塌地陷,他也可以抄家,在白雪鹤这等人眼里,抄家等于抢钱。
于是,在听到可以抄裕王府的消息后,他再次爆发出高度的恢复能力,于半月里迅速恢复健康,拿个什么珍珠黄金自然都不在话下。
裕王傅季珩疯疯癫癫,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满脸傻笑,几个文书与锦衣卫不断穿梭,将裕王府中之物一一登记造册。
可惜的是,傅季珩喜欢武学,不喜欢金银珠宝,除了些值钱的武器外,倒真搜不出什么可以典当变卖的珍贵财物,白雪鹤看着东西,又看看满屋子乱窜的傅季珩,叹了口气,觉得一趟白来。
傅季珩满院子溜达,好奇的看着别人搬他东西,有的看也不看,有的却还会凑上去抢一抢。
白雪鹤灵机一动,觉得裕王抢什么,他就过去拿什么,不过裕王可与他不同,抢的一件件都不是宝贝,反倒是些破烂东西。
“白大人,这些东西,都是先皇和太后赏的。”见裕王抱着不放,王府的老管家过来打圆场,“您看,我们王爷已经这样了,这都是父母之物,您就依着他吧……”
“好吧。”白雪鹤一挑眉,向锦衣卫挥挥手,觉得这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搜,示意大家整队离开。
傅季珩仍坐在地上淌着口水,什么赏赐都扔在一边,手中只死死抱着一物,似乎是件装书的箱子。
“拿来。”白雪鹤停下脚步回头,眯眼,向前指。
锦衣卫立刻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将人拉开,傅季珩顿时呆坐在地,像个孩子一般开始大哭,老管家又是磕头又是叹气,最后只能将自家王爷拢在怀里,一个劲摸他的头。
能让傻子惦记的东西,一定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东西。
他是来查谋反的,这东西就算不值钱,也一定非比寻常,兴许能拿来讹相关的人一笔钱。
于是白雪鹤抱着书箱走进书房,示意所有人下去,自己动手,将书箱轻轻拉开。
书箱里放的却不是书,而是一些信件,其中还有先皇留下的圣旨与太后懿旨。
白雪鹤登时有些失望,却还是抬手乱翻,这些旨意都是金灿灿的,唯独有一封书信与众不同,它十分朴素,颜色蜡黄发旧。
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出了什么裕王私通的证据,兴奋着拿近端详,在信的封皮上居然写着四字,“兰梓清启”。
白雪鹤动作猛然一顿,接着无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多年不曾听到的这个名字,居然会在这里见到。
白雪鹤愣了一阵,虽是好奇,可他还是将信收好,接着放入那一堆混乱杂物之中。许是信放的太久,封口浆糊已失去粘性,里面信纸居然顺着信口滑出,跌落在地上。
“罢了罢了,你天生就不是富贵命,和圣旨撞在一起,也会跌出来。”
白雪鹤无声哂笑,伸手将信纸拾起,偏生瞅见里面的几个字,纸上抬头的称呼很小,却吓得通身颤抖,居然将信再次掷地。
接着他拾起信纸,重新扒着一字一句看,那信的确是裕王写给兰梓清的,说的也是昔日在柳府查案一事,要他保重,要他小心,一个字都没有错。
只是二人关系亲密,所以裕王以字或别号来称呼兰梓清,抬头落的两个字“入桐”,应当就是兰梓清的字。
凤栖梧桐,梧桐象征志趣高洁,富贵无双,是绝对好的一个字眼,可是也的确很巧。
数年前,废太子曾同兄弟作画,相约去街上卖,看谁的卖价最高,为了不暴露身份,每个人的落款都是即兴编造。
傅季珏曾做的那幅画,署名便是“入桐”。
白雪鹤拎着信,一步步向屋外挪动,脚步愈发的沉,身上伤口也愈发的重。
日光熹微,应当也是在这间书房,裕王视兰梓清为挚友,因此与他交谈如何讨伐自己,裕王懂礼,就顺口问他的字。
自己与兰梓清并非挚友,甚至不能说是友人,所以从没问过他的字,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