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江遇心里敲锣打鼓,做了好久的作业,草稿纸写满了好几张,算出答案跟訾落互相检查,错的地方重新算,思路不一样就交换意见,最后留下一个小时的时间重温上个学期的知识点。
这晚两个人都老实,在家里吃了晚饭。徐美音今天难得回来早了些,江德志见她进了家门就去厨房炒了菜,锅里蒸的鱼已经熟了,浓香四溢。
江遇在书桌前看了会物理习题本,听见徐美音和江德志在厨房里说了会儿话。过了几分钟徐美音走进了屋里敲敲他的门:“小遇快出来洗洗手吃饭了,你爸今天烧了鱼。”
江遇应了声:“知道了妈。”
三个人坐下来的时候都安静,江德志拿出自己的酒瓶往杯子里倒了整整一杯酒,徐美音把筷子递给江遇,看见了后不太高兴:“你在家喝那么多干什么?”
江德志瞪了瞪眼,看她:“你看你,在家怎么不能喝了?”
“能喝。”徐美音说,“少喝一点,喝醉了再絮絮叨叨的让人没法儿睡觉。”
“我哪又絮叨了,你睡你的觉关我什么事?”
根本说不通,徐美音皱着眉头摆摆手:“行了行了吃饭。”
今晚的饭不是面,煮了回米,江遇闷头吃,看见徐美音给他夹了一大块鱼rou:“慢点吃,我看刺也挺多的。”
“好。”
电视机里放着新闻,开得音量并不小。江德志喝了口酒,说:“你爸也会做菜,整天跑别人家吃干什么?那家人没一个正常的。”
最后一句话吐出江遇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徐美音接上话:“慕德祥那爷俩?”
“可不是。”江德志嘴里还咬着菜,“老同性恋养出了个小同性恋,丢不丢人呐。”
徐美音一开始对书辞印象也不好,没爸没妈还能这么闹腾,有好几次对书辞脱口而出野孩子三个字,但没想到书辞笑嘻嘻的并没在意。后来书辞那回帮江遇打抱不平,徐美音这才对他有所改观。
“小孩是个好小孩。”徐美音想了想,“就是怎么有这个毛病呢?”
“你那什么眼神?”江德志目光一凛,看着江遇,又宽又浓的眉头皱了起来,“我说的不对吗?你以后少跟他一起玩。”
嘴里的rou都不香了,江遇嚼了几下都没咽下去,不满的说:“辞哥对我很好,而且那也不是病,你不要这么说他。”
江德志菜都不夹了,一脸严肃,看起来特别凶,声音拔高了些:“我想怎么说怎么说!儿子还管起老子来了?谁才是你爸,你向着外人说话?”
江遇也不吃了:“他不是外人。”
在江遇心里书辞就像大哥哥,人非常乐观开朗,仿佛发生什么事都能保持一种积极良好的心态去面对。就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来说,被人说了十年的‘野孩子’,‘有娘生没娘养’,‘没家教’等等一系列他听了都会难过的词,但书辞从来没有。
虽然小时候确实被他欺负得直跺脚,但后来书辞对他特别好。可惜的是书辞大学就离开了S市,一年才能见到几回。
“他不是外人?那他是谁!你哥吗?!”最后三个字说完江德志立马就炸了,手拍着桌子砰砰直响,“你哥只有江莱!只有江莱!没有别人!不是让人恶心的同性恋!”
江遇无力道:“我没有说他是我哥,他对我很好……”
“好什么好!对你好的只有我和你妈,还有为了……还有你哥江莱!”江德志气得双眼涨红,筷子一撂,“这几天中午晚上都跑去别人家吃饭,我做的菜有毒是吧?你没家了是吧?我就告诉你以后少跟他一起玩!”
“凭什么?”江遇心里闷气直往头顶上钻,他一般避免吵架并不会顶撞江德志,但今晚江德志的话令他无法接受,“他对我很好,从我小时候他就对我很好。你和妈也对我也不差,但是别人骂我不愿意靠近我的时候,都是辞哥和訾落为我出的头,您会做什么,在家里喝醉后像外面那些人一样骂我吗?”
江德志看了他十来秒都没说出话来。
徐美音也没料想到江遇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她知道江遇不愿意跟他们交流,但没想到原来江遇心里对他们俩已经疏离到这个地步。她开口劝道:“好了都别……”
“哗啦”一声格外刺耳,碗在地上四分五裂,米饭崩得到处都是,粘粘乎乎粘在地上。江德志站起来指着江遇破口大骂:“什么狗屁玩意!你现在责怪起老子来了,没有我和你妈你早死了,骂你怎么了,把你养那么大你是我儿子骂你两句还不行了?!”
江遇嘴唇崩得紧紧的,饭都没动几口,徐美音给他夹的鱼rou还在碗中,但现在他一点食欲都没了。他把碗一推,说:“行,你想怎样都行。”
江遇说完直接起身回了房间,身后是江德志越来越大的叫骂声:“你要是想挨揍你就吭一声!不揍你一顿你都不知道你到底跟谁姓,靠/你妈,什么东西你是……”
“行了!”徐美音吃不下去了,“你发什么脾气!让你别说你就闭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