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谢铭山无语地放走了蒜头,转头问林数:“那现在怎么办?”
“出去买一份吧,家里没纸了,写不成了。”林数人命地站起来换衣服,同时给谢铭山安排活儿:“我去□□联,你给我在家好好教育蒜头。”
“外面怪冷的,我去吧。”谢铭山却不愿意让林数顶着风出去。
“不要,我要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林数一个文艺男中年,对要贴在家里一年的春联还是挺重视的,坚决要自己去买:“你在家把羊rou馅调好了,等我回来一起包。”
“行吧。”谢铭山点点头:“小区雪没化干净,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林数穿好外套,出门买东西去了。
年三十了,小摊小贩基本都回家了,林数干脆骑了辆公共自行车,摇摇晃晃,去超市□□联。然而正如谢铭山所说的,小区因为过年人流量锐减,许多地方没人走,雪化了凝成暗冰,林数买完春联回来滑了一跤,连人带车摔出去,差点把林副教授的腰摔突出了。
林教授年纪大了,要温度不要风度,羽绒服羽绒裤裹了一身,摔在光滑的冰上如同肚皮贴地的企鹅,流畅滑行但无法直立,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用?”一个女声突然从背后响起,林数骤然汗毛倒立,猛一回头,看见了他的母亲,王春英站在身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哪怕十几年未见,林数见到王春英的一瞬间,依然觉得战栗。
王春英今年61岁了,保养得很好,一头乌发盘在脑后,梳得又紧又光,脸上几乎没有皱纹,只是在鼻翼处有两道深刻的法令纹一直延到嘴角,让她看起来刻薄无比。
“我想找你还不容易?”王春英讥诮地笑了一下,身体却不自觉地紧绷,等待着林数的反击。
“哦。”林数很快恢复了冷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着扫了一眼王春英的穿着。王春英一辈子没出过广东,大冬天来北京一点准备也没有,还穿着羊绒大衣配黑色打底,尖细的高跟鞋一看就不是加绒的,林数看着都觉得冷,便开口问道:“穿这么少冷不冷?”
王春英一愣,觉得儿子虽然十几年没见,但还是想着自己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是有点冷。你说你来北京做什么,又冷又脏,脑子坏掉了才住……”
林数突然打断道:“我不冷。”
说完骑上自行车,飞也似地骑走了。
王春英:……
林数一边骑一边给谢铭山打电话,等他接起来直接说道:“我妈找我来了!”
谢铭山一惊,追问道:“她没怎么样你吧?”
“没有。”林数久不锻炼,自行车骑快了“呼哧呼哧”喘粗气:“但我估计她一会就要上门,你把空调调高点,把上衣脱了,给我露出你那个过肩龙,老子吓不死她。”
谢铭山听到林数地安排差点笑出声,无奈点头:“行,那你小心点啊。”
“知道。”林数一个刹车停在楼下,一回头看见王春英正气势汹汹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赶紧锁了车子上楼。而等他进屋没一会儿,王春英也准确无误敲响了他们的家门。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她肯定找人查了我的详细地址。”林数对谢铭山嘲讽完,转身开了门。
“林数!”王春英快要气炸了,一开门劈头盖脸的怒骂道:“你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没有。”林数面无表情地把门又关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目睹了全过程的谢铭山差点笑岔了气。
而屋外的王春英则快要把肺气炸了,冲上前就要捶门。
大过年的,林数怕闹出动静惹邻居看热闹,因此一直守在门边,见王春英抬手,又抢先把门打开了:“进来吧。”
王春英:……
王春英没想到曾经指东不往西的林数现在变成了这副滚刀rou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先进了家门,一整衣衫,教训道:“林数你现在太不成样子,当初爸爸妈妈怎么教育你……”
谢铭山听不下去了,直接走到王春英面前,充满压迫感地俯视着她:“你什么事?”
王春英不说话了。
她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谢铭山身上:年轻,高大,穿着件贴身短袖,布料贴服在坚实的胸肌上,胳膊上是贲张的肌rou和凶猛的过肩龙,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三个她。
“你什么人?”王春英深吸一口气,皱眉问道。
“林数的男朋友。”谢铭山大马金刀地坐到沙发上,冲她友善地笑了笑。
然而这个笑容落在王春英的眼里变成了三天之内鲨了你,骨灰都给你扬了的恐怖威胁,一时又气又怕,只能对林数发火:“你现在都跟什么人在一起!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林数懒得理她,谢铭山温度调得高,现下已经有点出汗了,林数自顾自把外套脱了,直接坐在了谢铭山的大腿上,单手搂住他的脖子,非常妖艳贱货地看着王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