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的同时他看向白忱,目光有诘问之意。
白忱放下筷子,思忖片刻,道:“能将男子变成女子并封住术法的,只有神、仙和魔。而这些日子魔界一直作乱,这件事情想必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那您将如何?”
白忱抬眸,眼中温和笑意褪了个干净。
“魔界动了不能动的人,总该给个说法。”
百里云声点点头,片刻之后站起身来,冲白忱行了个礼:“小神还有要事要办,先退下了。”
说完,看了苏醒一眼,大步离开了厅堂。
凌蝶跟在他身后。
他走得很快,连凌蝶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一路直奔书房,到了地方,他“咚”的一声踹开门,眼底的心疼和怒意才迸发出来。
凌蝶轻轻关好门。
“这有多危险。”
隐忍半晌,他才开口,却也注意着不敢大声。
“有多危险!这要是出了事,要说法有什么用?嗯?有什么用?”
凌蝶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叹了口气。
百里云声烦躁地摆摆手:“我不想喝。……堂堂上神,连个人都看不住!也怪我,我本不该答应孽徒和他去人间的。”
“怪我,怪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火发不出。
凌蝶垂下睫毛,缓缓道:“您不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吗?”
“怎么?”
凌蝶抿了抿唇,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了些什么。
百里云声一顿,立马看向她:“你是说,这件事就是他——”
凌蝶摇了摇头:“未必。依我看,上神对小主子宠爱有加,重视非常,这是事实。”
百里云声回想了一下提到这件事时白忱的脸色,也觉得装不了假。
他不由得皱起眉。
凌蝶接着道:“但其中也难说没有蹊跷。连您想在人间找一个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到了术法高深莫测的上神身上,反而就做不到了?”
百里云声神色凛然。
凌蝶微微叹息:“您是关心则乱。”
“这件事先按下。”百里云声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目光死死地盯着茶杯的底,“看他能讨个如何的说法。”
良久,低声叹道:“跟神扯上关系的,能有几个有好下场啊。”
捏着衣衫的凌蝶微微一顿,抿了抿唇,还是将衣衫披在了他身上。
“别着凉了。”
晚上,白忱正在更衣,房间的门便被敲响了。
他挑了挑眉,不欲将衣裳再穿回去,便只披了件外衫就去开门。
苏醒抱着枕头,正站在门口。
“怎么,又睡不着?”
苏醒点点头。
他其实并没有听清白忱在说什么。
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朵是何时红了的。
高大俊朗的男子轻倚着门站着,披散的青丝如墨般倾泻。身披着淡红的外衫,衣衫下的肌肤若隐若现。眼神中略带慵懒,嘴角笑意温和。
此情此景,叫人如何不悸动。
白忱低头看着他,神情戏谑:“都是男子,我有的你没有?嗯?”
尤其是最后一个“嗯”,语调微微上扬,温柔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苏醒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将视线从他腰下面移开,驴唇不对马嘴地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噗。”
白忱被逗笑,肩膀抖得厉害:“爱自己的便也要爱别的人?这是你跟孔子学来的?”
被他嘲笑,苏醒才反应过来,忙摆摆手,补救道:“不是,不是,我不爱别人的……”
白忱俯身凑近:“哦?”
苏醒憋了半天,说不出口,气道:“只会欺负一条小鱼算什么本事!”
白忱笑了,吐字慢慢悠悠:“我可不欺负普通的鱼。只不过是喜欢哪条才欺负哪条,这也有错?”
“……”
苏醒一边捂着发烫的脸颊一边愤愤地想,这老桃花修炼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就只会油嘴滑舌了!
想到这里便又忍不住地想,他有没有跟别人这样说过话?有没有也把别人逗得面红耳赤、却又禁不住的欢喜?
既按耐不住的窃喜,又觉得莫名伤感,心思斗转千回,说不清道不明。时而沉没,时而又翻涌。乱上心头,不明所以,殊不知,只因一字未参透而已。
进门之后白忱便去洗澡了,他在床上躺了半天,听着屏风那头的水声,感觉像是有人用一根羽毛在他心里扇啊扇,痒得不行。
思来想去,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用了个小术法,想让自己飘起来一点,这样走在地上便不会发出声音。
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苏醒心头一喜,正打算飘过去偷看白忱洗澡,突然感到不妙。
怎么……越飘越高了!